“翎儿,我渴了。”赫连锦舔了舔唇,朝紫翎唤道。
以往这个时候,紫翎都会立即停下她正在忙的,跑去亲自给他倒水,喂他喝下。那时的她,笑容总是甜美最温柔的,是对其他人不会有的。
此刻,他极度想看到那专属他一个人的笑容。
紫翎听到了,立即停下动作,将手中的木剑递给了秦鸿,要去给赫连锦倒水。
然而,墨轻尘却是比她先一步倒了水,走向赫连锦。
抿着小嘴,赫连锦看也不看墨轻尘递到他嘴边的茶盏,只盯着紫翎,目不转睛。
紫翎被看得心跳乱了一乱,而后转过身拿过秦鸿手里的木剑,背对着他道:“锦儿,我要练剑,你以后不能再这么依赖我。”
咬唇,赫连锦忽然有种想落泪的苦涩感。也许是做小孩子太久了,他有些娇惯了,有些小孩子心性了。
习惯了她的宠溺,他忽然接受不了被甩开的感受。
倔强的不喝水,赫连锦直到天黑都滴水未沾,嘴唇都干裂得起了一层皮。可是,他并没有等来紫翎的诱哄服软。
甚至,当天晚上,她和他分开睡了。
一夜难眠,他对未来充满了茫然。
从被母后亲自相送离开帝京,他就知道,母后料到天启国早晚将毁于那昏君之手,他此次离别,便是今生再难相见。
他不是个有野心的人,他只想与母后能够平安快乐,可上天并不如他所愿。
他被送到紫赢,他知道是母后想借他之眼,来见她心中所念。可是,母后,你一生所爱的男人,心中终是有了别的女子的位置。那个女子,有你所有的柔情,有你所没有的铁血手腕。
你痴情,她亦痴情。
你以死相逼不从昏君,她十余年柔情相待,从不逼迫。
你对洛焱的思念熬成顽疾,她对洛焱的柔情,众人可见。
你为了族人不得不嫁与昏君,她为了洛焱,一意孤行,设计征战,将心爱的男人俘虏。
昏君将你困在深宫,一生未能得你一眼情深。
女帝将洛焱留在满是你最爱的栀子花院,保天启十余年平安无战乱,不曾索求。
你为昏君诞下龙子,虽被封为太子,却是被关了十年。
她为洛焱生下女儿,虽痴傻不能说话,却是受尽万千宠爱。
爱,同样的爱,却是不同样的果。
是上天不公,还是命运捉弄?
如今,儿臣终于心有所动,却——始终没去付诸行动。
是将这早晚会折磨人心的情愫埋葬,还是……
“小子,难过了?”忽然一道苍老的声音极低的在耳边响起,赫连锦身子一震,坐起身来。
“怕了?看来你连驱魔的天赋也没了。桀桀,本尊终于有机会逃出生天了哇!”得意的笑声中,赫连锦看到一缕几近透明的灵魂体,从他脖子上那枚因为现在手指太细被当作项链的黑色戒指中缓缓抽出。
当面前聚集出一个缩小的人形,赫连锦嗤笑出声,“老家伙,十年前的我可以将你抓住,现在的我,一样可以抓住你这缕孤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