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牟识丁无语的看着她,搞了半天,她是让自己来掏钱做一笔不知道好坏的买卖的。怎么听起来比自己还不靠谱呢?
至少他卖虎骨酒的时候里头放的真的是骨头和好酒啊,虽然不是老虎骨头,可谁见过虎骨呢。
果酒他倒是听过葡萄美酒,还有将梅子泡在酒水中增加梅子味的,柿子酒、梨子酒、橘子酒什么的他走南闯北也没有见过,她到底哪里来的底气?
就靠她神秘矛盾的人脉和背景?可她要是真这么牛气的背景,为啥会找到他啊,还盯上他了?完全可以找童观止合作啊。
林二春神色坦然又自信:“现在柿子酒虽然还没有酿好,但是味已经出来了,等到陈酿之后味道更好。你要是不信我的手艺,我可以让你先尝一尝,再做决定。”
“牟识丁,你要相信你的眼光和直觉,有时候人需要赌一赌!我看中的只是你的本事,并不管你其他的身份背景,你要是没有这个胆量,没这个本事当我林二春的合伙人,我现在就写欠条给你,你花了多少银子,我会尽快的还给你!”
牟识丁看了看林二春放在桌子上的那个盒子,想到童观止,脑子一热,咬了咬牙:“赌就赌吧!我答应你!”
林二春笑了,直接道:“你手上有多少银子,能够拿出多少来?现阶段银子肯定是越多越好,酒水是越陈越香,尽快酿酒也不担心会放坏......”
牟识丁:“......”
“保证你不会后悔,我的酿酒手艺绝对是值得信赖的,过几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你混江湖的手段我也相信,连普通的酒都能被你卖出虎骨酒的价格,以后有钱大家一起赚!亏不了你的!”
牟识丁觉得她肯定会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肩膀上,做“哥俩好”姿态的时候,她抬起的手臂只是拢了拢头发又收了回去。
商定了,林二春也很高兴,这才在桌子边坐下来,也不管他这个主人,拿了两个杯子,倒了点水,先将杯子先涮了涮,然后又倒了两杯水,递给他一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以茶代酒庆祝咱们合作愉快。”
牟识丁无声的接过来,跟她碰了一下杯子,顿了顿,还是喝了。
林二春放下了杯子,才道:“你调查过我了吧,我也了解过你,咱们也算是有了一定的认识了,既然都是合伙人了,自然也不用再这么客气,以后就叫你阿牟,你直接喊我的名字就成。”
牟识丁也不含糊:“行。”
“阿牟,利益是最好的合约,我相信我自己,也相信你。就算是写了合约,你要是跑了我也不会到北地去追,我要是跑了你连官都不敢报,也不用那张纸了,咱们自己心里清楚就行了。”
牟识丁沉闷的点了一下头,他拿了本钱,还什么都没有得到,跑什么跑?要跑也得拿了足够的钱再说。这件事亏的只有他,担心的应该是他才对。
这胖丫头还真是说得冠冕堂皇。
他虽然被她气得要死,但是却又忍不住被蛊惑。
林二春笑了笑,扫了眼那个盒子,打开上面的金属小扣,当着牟识丁的面将那盒子打开:“作为合伙人,我也可以展示我的诚意,你想看这盒子里是什么东西吗?看了说不定能让你更有底气......”
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呢,面上的神色顿时就僵住了。
牟识丁自持阅人无数,在跟林二春交流的这会,他心里已经对她做了评估了,也算是对她的个性有了初步的了解了。
心里觉得她表面上看起来是个说话直爽利落的,实则是直切要害,知道怎么戳他痛脚,而且很会顺杆爬,空手套白狼玩得很顺溜,若是不管她背后有什么人支持,只看她的行事,基本上可以将她当成是男人看。
既然她说不用那么客气,他果然也不客气,凑过去看:“里面是什么?银票?”
等一看,顿时忍不住笑了,手指着那盒子,眼睛看着林二春,笑得在桌子上直拍手,“果然是你需要的,你应该好好看看,童大爷还真是送对了。”
一边说,一边将里面的一本书册拿出来,当着林二春的面打开了,“哟”了一声,“第一页上还有亲笔手书呢,我看看,赠给二丫,望汝早晚诵读此书,谨记于心,规范于行,切记!弘德六年九月二十一日辰。”
林二春眉头跳了跳,牟识丁已经随手往后翻了翻:“妇行第四。女有四行,一曰妇德,二曰妇言,三曰妇容,四曰妇功。夫云妇德,不必才明绝异也;妇言,不必辩口利辞......二丫,你的确要好好的看看。”
林二春一把将这本书夺过来,放进了盒子里,又“啪”一声扣上了,狠瞪了牟识丁一眼:“有什么好笑的?改天我写一本《男戒》赠给你!”
童观止这个臭男人,居然给她送了本《女戒》,很好,还是精装版的,封面精致,还带着油墨香气,盒子也很精致。
又想起他说的什么下次见面会来检查她,让她仔细看,林二春就一阵的无语,真是多管闲事,她愿意怎么就怎么关他什么事?
“虽然不是银票,你也别太失望,童家应该也有当铺,直接拿去当掉,应该也值不少银子,好歹上面还有童观止的亲笔手书,这盒子也很漂亮。”
牟识丁好不容易收住了笑,看林二春的神色更多了几分复杂,童观止给她送了本《女戒》,她下车的时候,那人还嘱咐她要分寸呢。
那么问题来了,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童观止为什么要教育林二春呢?
根据牟识丁的了解,林二春就是个名声不好的农家女,童观止更不近女色,还真没有关系,要真是这样的话,童观止犯得着管林二春的妇容、妇德、妇言、妇行吗?他是有多闲?
牟识丁因为这本《女戒》,不仅不失望,反而对林二春更有底气。
他仔细打量林二春,她除了比寻常女儿家果断自信有野心,也看不出什么出奇的地方,身段还有些胖,不过,好像是比上次见面要清瘦了许多,脸上还有肉,但是五官已经渐渐清晰起来了,像是长开了,比上次看着眼睛都似乎大了很多。
先前没注意,现在一看,最点睛的是额心一点朱砂痣,鲜红如沁血一般。
既不倾国也不倾城,牟识丁真是服了她了,就这样都能攀上一个富豪,她是应该有底气。
殊不知,林二春现在是正忍着额头跟针扎一样的疼,不想起来还好,一想就觉得郁闷万分。
本来去康庄的时候她额心那里还好好的,掉了壳的地方都又收紧了,眼看就要好了,可从康庄回到府城,她就觉得额头疼,在客栈的时候找店小二要过镜子看过了,红得不正常,像是里面长了个血泡,她也不敢去碰或是拿针挑破,想到在马车上睡得人事不知,什么时候撞了也不一定。
想想就觉得自己真是万分倒霉,这里看来是注定要留个疤了。
因为这一出小插曲,两人之间倒是少了刚开始的疏离客套,熟悉起来。
府城客栈里。
白洛川正在问朝秦:“我让你给我带回来的药呢?你小子是不是给我忘记了没有带?”
朝秦挠头道:“是那个蛇麻花药粉吗?我带了,我真的带了啊,还专门让人磨成粉纯纯的带回来的,不过,大爷问我是做什么用的,我说是安神的,他就拿走了。”
白洛川:“那他去哪了,什么时候回来?他最近是睡眠不好吗,要这个做什么?”
“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又没带我去,这边的事情没完,应该不会耽搁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