颂懿还是听得很清楚。
“死的那个不就是县医院去年过世的赵老大夫那小儿子吗!”大叔摇头叹气,“赵老大夫华佗在世,但是他那个儿子不成器啊!”
“怎么说?”老板皱眉问道。
“那小子三十好几每个正经工作,天天在社会上游荡,结交一帮混混做朋友,他爹活着的时候给他爹气的,没有办法,这下可好,父子俩底下见着了……”
小伙计咽了一口唾沫,“我也听说了,那个人好像是因为不小心中毒死的……”
“什么呀!”大叔神神秘秘的朝小伙计和老板招手示意他们凑过来,声音也压得更低了些,“是因为那小子得罪了人,被人家给……”
他说着做了一个“割脖子”的动作,年纪不大的小伙计吓了一跳,面露不忍之色。
大叔继续说着,“这人呐,还是安分点好,别到处惹是生非……”
赵颂懿和叶翡对视一眼,忽然起身到了门口,凑上去道:“叔,你说那人得罪了人,得罪了谁啊?”
她穿着便服,忙碌奔波了半夜,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也不怎么干净,好像一个上夜班刚出工厂的年轻女工,脸上的表情是对八卦的跃跃欲知和对秘密的渴望。
叶翡看见她那副德行差点控制不住笑出声,大叔瞥了她一眼,道:“三林街那边的张家伟知道不?”
“嗳我知道我知道!”小伙计抢道,“不就是那个卖肉的张秃子么?”
老板伸手在伙计脑袋上弹了个脑瓜崩,叱道:“张秃子敢乱叫?去年挂面铺子里那老钱叫了一声被揍成什么样子忘了!”
小伙计畏怯的埋下头去,不再说话了。
“他现在可不卖肉了……”大叔慢慢的说道。
“叔的意思是……那个人得罪了张家玮?”赵颂懿露出一点惊恐的表情问道。
“可不止,”大叔又神神秘秘的低头,“我估计还有顶头,肯定是得罪狠了,不然人家连他命都没留下……”
赵颂懿竟然点了点头,继续问道:“张家伟以上还有什么人?”
“可不就是那个王……嗳我说妹子,”大叔忽然狐疑的道,“你问这么清楚干什么?”
赵颂懿朝叶翡招手示意她出来,然后转头,对大叔一笑,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道:“我是警察。”
说完拉着叶翡扬长而去。
大叔,老板,小伙计:“……”
这年头警察都这么不拘一格的吗?
……
吃饱了饭的赵颂懿又仿佛活过来了一样,走在路上步子迈的呼呼生风,边走边低声对叶翡道:“即使是市井传闻也不会无中生有,可见死者赵培兰生前应该和那个叫张秃子的有过节,现在既然已经确定那是一起谋杀案,那么张秃子这个人有很大嫌疑!”
叶翡道:“你刚才怎么不问完张家伟上面还有什么人,那个王什么的……”
赵颂懿摆摆手,“一个送菜大叔都知道的名字可见莲都人人都知道,等过去莲都局随便问问估计就能问出来。”
结果她们走到半路,赵颂懿接了一个电话。
电话挂掉之后她仰天大笑三声,然后得意的对叶翡道:“我说什么?莲都刑侦大队队给我打的电话,说今天一早查到那家化工厂原来是生产酒精的,赵培兰那个案子的性质的定位为谋杀案!”
她顿了一下又接着道:“你今天早上的推理完全正确,我可以承认一下,你比我聪明!”
叶翡笑道:“你不是也自己找出了疑点吗?和我一样聪明,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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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翡来江浙时间不长,但是公安局却已经去了两回,并且呆的时间还不短。
去莲都公安局的路上她给言臻打了个电话,说了沐一今天凌晨忽然失踪的事情。沐一身上什么联络工具都没有,她虽然不至于忧心沐一有生命危险,但是总也有些放心不下,而言臻在听了她阐明具体情况之后,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等过两天她就回来了。
叶翡当时的心理活动是,你这样不关心下属的安危就不怕暴动吗?
她想了想,还是将这件事专门和原野说了一下,同时也通知了还在句章的戚谷城和白礼以及茉莉。
……
莲都公安局的位置有些偏僻,几乎到了中心城区边缘的位置,刑警队科室里大家正在讨论化工厂赵培兰那件案子,见赵颂懿进来,一个年轻的男警察立即起身道:“小赵过来了?昨天得打赌我输了,这确实是谋杀案,晚上请你吃饭!”
赵颂懿笑着道:“还是等案子结束了大家一起去吧?”
其他人纷纷点头,年轻男警察摸了摸鼻子,对着起哄的一群人大声道:“你么变着法儿宰我是不是?”
“唉苏扬,你这话就不对了啊,什么叫就变着法儿宰你?我们这是——光明正大的宰你哈哈哈……”
赵颂懿也跟着笑了起来,苏扬没好气的瞪了这些坑人的队友一眼,忽然就眼睛一亮,道:“小赵,后面那位美女是谁?”
赵颂懿不用回头也在知道他说的是门口的叶翡,立即道:“美女已经名花有主了,不要打人家主意了啊!”
苏扬有些悻悻,“只是认识一下,谁要打人家妹子主意了……”
赵颂懿将叶翡拉到前面来,道:“这是我的……同事,也在北平市局的刑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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