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吃了东西,叶翡将白天自己关于慕容安和白蛇的推论给言臻说了一遍,最后又将自己请楼姿伶过来扮演慕容安演一场戏引白蛇出来的计划也说了一遍,言臻问:“你觉得会奏效吗?”
“不知道。”叶翡干脆的道,“但是无论如何,尝试一下总比不试要好,你说呢?”
“嗯。”言臻淡淡答应了一声,也抱着电脑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叶翡写了三四千的小说,正要搁下电脑活动活动,手机指示灯却忽然亮了起来,紧接着屏幕显示有电话进来。
这是一个令叶翡出乎预料的电话,因为打电话的……是张深璞。
叶翡挑眉,自从“杀破狼”计划令开始实施以来,自己几乎和老张断了联系,偶尔几次对话也是直接调用国安部通讯卫星,她换了新电话号码,都怀疑老张是不是知道她的电话号,但是现在看来……他大概是知道的。
让叶翡的惊讶的是,来电显示的却是张深璞的私人号码。
她接起电话:“喂?老师?”
张深璞“嗯”了一声,道:“还记得叫我老师?”
叶翡示意言臻把她腿上的电脑端走,言臻背过身来拿走了她的电脑,她立即翘起二郎腿,仰躺在了沙发上:“不叫老师,叫老张?”
“你的礼貌规矩都去了哪里?这就是英国皇家礼仪学校培训的结果?”
“八百年前的培训你还记得……我都忘了!”
张深璞嗤道:“你活了八百年了?”
“没有,”叶翡笑嘻嘻的道,“我才不要活那么久,多没意思。”
哂笑一声,张深璞短时间里没有说话。
“老师你怎么忽然想起给我打电话?还有,谁给你说得我的电话号码?”
张深璞的声音里染了笑意:“你的电话号码多金贵?不准别人知道。”
叶翡撇撇嘴:“我只是受宠若惊,毕竟这可是一年半来您老人家第一次给我打电话……”
“贫嘴丫头……”张深璞笑着骂了一句,又沉默了倏时,才闲闲问道:“怎么样,白蛇找到了吗?”
张深璞身为“杀破狼”计划令的主要制定者之一,自然时时关注着计划执行的进度,有些讯息进展他甚至比叶翡还要清楚。
提到白蛇叶翡顿时来了兴致,她靠在言臻身上晃着小腿道:“算是找到了吧,找到了一半儿。”
“怎么叫找到了一半儿?”
“就是……快找到了还没找到这种状态。”
“你真是……小说写得太多开始给我咬文嚼字了?”
“不敢不敢,鲁班门前哪敢弄大斧,谁不知道您老人家当年还装过中文系的教授……”
张深璞年轻的时候曾经执行过一次非常漂亮的任务,当时北平一所著名大学里正在筹办一场国际交流会议,一个邻国女间谍化作这所大学的普通大学生,意图安装窃听器进会议室,国安部提前得到有间谍渗透进大学里来的消息,却没有办法确定该名间谍的真实身份,于是由当时还是一名普通特工的张深璞和其他几名特工人员分别扮演成学校的老师和学生,寻找线索,将这名间谍揪出来。
最后的结果是张深璞察觉到自己班上一名行迹可疑,于是通过各种接触,跟踪等办法终于确定这名女学生就是邻国间谍,将她抓捕。
女间谍始终不能相信自己的中文老师竟然会是中方国家安全工作人员,于是其他特工都玩笑女间谍是不是喜欢上了老张。
这件事成为了九局历史上一件轶事趣谈,虽然最早知道这件事的特工大都退休了,但是教毒素坚定的教官还是个老人,因此每每九局的学员上课无聊时,老教官就会把过往经年的各种趣事拉出来说上一通,其中必有张局长当然装中文教授的故事。
被人家说了这么多年,张深璞对于这件事早就没有了脾气,此时听见叶翡这样说也不过就只是轻微笑骂一句,不做他语。
叶翡将自己遇到慕容安,以及被白蛇跟踪的事情悉数对他说了一遍,就慕容安借她逼迫白蛇现身这件事,叶翡本来以为张深璞会教训她不警惕,结果老张竟然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让她平常多注意安全。
叶翡稀奇道:“你竟然没有骂我,好神奇。”
张深璞笑道:“平常骂你的时候你呲着牙像死了娘,不骂你的时候又找骂,你这不是欠的吗?”
“切,”叶翡轻蔑的答道,“怎么叫找骂?我只是奇怪你什么时候改了性子了……”
“人老了……脾气总得改改……”
“呵呵,”叶翡翻白眼,“你的脾气,恐怕等到进棺材也改不了!”
张深璞无奈的笑了两声,没有说话。
叶翡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靠着言臻,忽然道:“老张,你今天很不对劲……你到底有什么事儿,难道你打电话就是为了找我唠嗑?”
“我给你打电话你还不乐意?那我挂了……”
叶翡连忙出言阻拦:“诶别啊,我就这么一说……你激动什么?”
她换了个手拿着手机,继续道:“好不容易打个电话,你总得听我说完啊……”
她“巴拉巴拉”又把自己找别人扮演慕容安引诱白蛇现身的计划给张深璞说了一遍,张深璞沉默了几秒钟,道:“有把握吗?”
叶翡如实的回答:“一半把握。”
“……我其实不愿意你把其他人牵涉进来,”张深璞道,“出了事不好担责任。”
叶翡默了一瞬,道:“其实没什么危险,我会在她旁边保护她,而且言臻和原野他们都在……”
“嗯,你自己也要小心……”
叶翡的眉头微微皱起来:“老师,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张深璞忽然沉默下去,半响,他道:“老猫他……牺牲了。”
叶翡握着手机的手指遽然一紧,空气仿佛都带了实质的重量般朝她压过来,压得她瞬间喘不过气。
“老猫……不是十月份就退了么?”她声音艰涩的问。
张深璞缓缓道:“这是最后一个任务,拖得时间有些长,谁知道就……”
叶翡微微闭上眼睛,忽然不想说话。
其实说起来老猫这个老特工和她并不是非常熟,但是因为同属于九局,因此有时进进出出会说上那么几句话,他是一个有点胖,秃顶,喜欢喝茶,看起来很和蔼的中年人,因为茶的缘故,神女和他很熟。
他年纪已经不轻了,去年北斗在出征“斩夜”特别行动的前几天她在九局科室门口遇上老猫,闲聊时听他说,过了年十月份就该退居二线了,她还笑着说祝贺,这次你终于有时间好好品茶了。
可是“斩夜”行动失败,她很快就开始执行“杀破狼”计划令,而今天这个本该平静无伦的夜里,她却乍然听闻,有一个令人怆然的消息。
“什么时候的事……”
张深璞叹道:“三天前,但是今天早上才传回来的消息。”
叶翡本来想问问老猫家里人怎么样,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因为她猛然想起……老猫没有亲人,他和自己一样,是孤儿,并且一辈子没有结婚。
她沉默的想,这个爱喝茶的人终于还是没有等到一个阳光氤氲的午后,坐在藤椅上,树影下,沏一壶清韵袅袅香茗,品味浮生岁月的美好日子。
何其悲哀。
“难怪你要给我打电话……”叶翡故作轻松的笑道。
张深璞依旧沉默着,倏而,他重重的叹了一声气,道:“我给你打电话不止是因为这个事。”
“那还有什么事?”
“还有……”张深璞似乎在犹豫,犹豫着是否要说出口,犹豫着该怎样说出口,犹豫着,说出口后的结果如何。
“还有什么?”叶翡皱眉问。
又是半响沉默,有风从叶翡视线里的窗口掠过,窗外树影婆娑,而一直到叶翡刚要再次出声询问时,张深璞的声音才从电话那头传过来,仿佛真的穿越万里迢迢东流水,隔着天穹上呼啸悲鸣的长风,和无数道不明数不清的星光流年:
“媛媛回来了。”
媛媛回来了。
只是简简单单五个字,叶翡却遽然坐直了身体,动作之大直拉扯的脖颈脊背的筋骨“咔咔”作响,她美丽的眼睛瞬间瞪得大到惊人,好像对面的窗户外出现了不可思议的蜃景,虚幻的投射在她的视网膜上,而她瞬间被惊愕,被震撼。
此刻这个听在耳朵里,却炸裂在脑海里的消息,如同震撼。
媛媛的大名叫上官媛,全九局大概也就张深璞还会叫“媛媛”这个可爱的名字,她是张深璞从小带到大的学生,比叶翡和F·A还要亲密些,说上官媛是张深璞的亲传徒弟也不为过,她回来,张深璞当然非常激动。
而叶翡之所以听见这个消息如此惊动,是因为上官媛的代号,叫做神女。
那个叶翡最早得到的消息里,“斩夜”行动失败后就退出北斗不知所踪的神女,在小别墅里留下一把微型手枪的神女,北斗最漂亮的女特工神女,神经质强迫症热爱古风的优雅神女……
她的伙伴,神女。
两载岁月不见音信不知生死不明踪迹不闻近况,而如今,终于有她半点消息。
叶翡攥着手机,却说不出话来,言臻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惊讶,皱着眉头轻声问她:“怎么了?”
叶翡没有办法回答他,她听见自己声音有些颤抖的问张深璞:“她在哪儿?”
张深璞依旧深而中的叹气,最终却还是回答她:“在北平。”
叶翡嘴唇嚅嗫半响,终于还是缓缓问道:“我能见她吗?”
电话那头忽然又没有声音,叶翡又是耐心又是焦急的等待着,张深璞最终说了一串叶翡很陌生的数字。
“电话号码?”她轻声问。
张深璞“嗯”了一声,似乎想说什么又没有说出口,最终道了一声“再见”,挂掉了电话。
叶翡保持着打电话的动作将近五秒钟,就在言臻伸手要将她的手机拿走时,她才慢慢放下手臂,从桌子上拽过便签和圆珠笔,刷刷写下一串数字。
言臻瞟了一眼,道:“这是谁的电话号码?”
叶翡沉默不语。
她将扔在一边的手机拿起,怔楞两秒钟,又放下,再拿起,再放下。
言臻问:“为什么不打?”
叶翡道:“莫名的恐慌……害怕电话那头不是那个声音。”
“是你的伙伴?”
叶翡苦笑:“言臻,你为什么总是这么一针见血?”
“我猜的,”言臻道,“因为之前只有提及炎帝时你脸上会有这种表情。”
“是啊,是我的伙伴,猝不及防的分开将近两年,明明迫切的想要得知她的一切消息,但是却又不知道应该怎样和她交谈。”
沉默一瞬,言臻道:“妹妹,你就这一点不好,看重感情,却不知道怎么面对,就像你当初对我,喜欢我又怀疑我的身份,所以自己内心纠结,却找不出办法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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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昨天晚上看了《釜山行》,末日最能看人性,拍的很不错,对末日丧尸片有兴趣的孩子可以看看。
今天也是两更合一,以后如果不出意外都是这样,实在写不出的时候就分开两更或者更少,毕竟灵感这种东西也不是每时每刻都如泉涌的,日常,请不要养文啦!来追下文吧,你们再不追文我的推荐就死了死了死了……怎么可以这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