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承,说了很多的话。冬日的天气暗得早,外面夜幕已渐渐降临,凌钰谢过他们的好意告辞离开,臣子欲亲自送她出城,她婉谢后带着护卫匆忙赶路。
上了马车,杨荣领队启程。
凌钰闭目扶额,面色微有倦容。
辛乔倒了一杯茶递给凌钰,“夫人喝口水吧。”
没有睁眼,她淡淡道:“不渴。”
将茶放在茶案上,辛乔的目光忽然落在了茶案铺的那一层绸缎上,绸缎被当做了桌布,有一脚掀开,茶案底下露出一块青色的布来。诧异迷惑之际,辛乔伸手撩开桌布,欲往下看。
但那茶案下伸出一双手,飞快闪现出一个人影,电光火石间朝她脑门劈来一掌,她闷哼一声便再无知觉。
这一声闷哼与辛乔重重跌倒的声音将凌钰惊醒,她睁眸望来。赫然瞪大了眼。条件反射地张唇想要惊呼,却被对方的手紧紧捂住了唇。凌钰震惊地望着身前的梁肇启,他没有覆面,大胆地直视她,一双凤目已不见往日的清明,渐渐变得死气沉沉——他是哀痛的!
杨荣在外面喊道:“夫人。什么声音?”
她的唇还被梁肇启捂住,回答不了。
杨荣又喊:“辛乔?”
与梁肇启凝视着,他似乎知晓她不会喊出声,渐渐松开了手。急喘地呼吸着,凌钰失神地望着梁肇启,“……没有什么。辛乔累了,我让她先睡了。”
“哦,那夫人也早些休息,若有事定要唤臣。”
失神地望着身前的梁肇启,马车中的灯光昏暗。将他的轮廓镀上一层深色,遮掩了他身上那些如月光华。此刻的他是落魄的,悲痛的。
“为什么没有叫。”梁肇启的声音压得低,闷闷从喉间吐出。
再次相见,回想起往日胡王宫那些时光,凌钰不知自己是什么心情,“你过得好吗?”
“如你所见,你觉得我过得好吗?”
凌钰沉默。
“你为什么……”梁肇启隐忍着巨大的痛苦,“你为什么要背叛哥哥!”
“一开始就是他的一厢情愿,是他用权力逼迫我做他的妃子。”凌钰淡漠以对。“我从前的夫是陆玦,因为忘不掉,所以回到他身边。”
“你爱他么?”
梁肇启牢牢望住凌钰,她避开这目光,“我是他的人,不管怎样我都不该放过你,但是胡王宫的那些孤独岁月有你的帮助,我铭记着,所以这一次你走吧。”
梁肇启冷笑,“你以为这是你放过我。我没有办法带走你?”
凌钰摇头:“你何必要这样,带走我做什么。”
“哥哥曾经许诺过,你应该是我的女人!”
凌钰不悦而无奈,“那是他的意思,不是我的意思,更何况他已经是一个死人!”
“你——”梁肇启狠狠握她的肩,凌钰不知他要做什么,急忙往后躲开。这一躲她跌坐在马车中简易的床榻上,而梁肇启这一扑来恰恰将她压住。
他沉沉的身躯压在她身上,让她惊慌起来,“你快放手!”
“阿钰,我没有想过你会背叛哥哥,背叛我们。我也没有想过你会狠心对待自己的孩子,狠心对待哥哥唯一的血脉!”
提到了孩子,凌钰心中隐隐作痛,“都是你,都是你,那不是梁肆启的孩子,你为什么要这样狠心对待我!”
梁肇启呆住:“那不是哥哥的孩子,你不是为了保护孩子而编出是陆玦血脉的谎言?”
“都是你,你投奔了魏国,告诉魏庭那些事情,若不是你,孩子不会走的!”提起孩子,凌钰心中对梁肇启再无半分愧疚与情谊,她的心还在痛,哪怕事情已经过去,她始终都还是难过的。
梁肇启失了神:“不是我要对魏庭讲起那些,是他灌醉了我……”
“不管如何,你我之间已再没有什么瓜葛。”望着这一张俊美的面容,凌钰狠心做下决定,“这一次我放你走,你是生是死都再与我没有半分干系。但请你不要再用过往的事情来抹黑我,伤害我!”
呆滞一瞬,梁肇启捏紧凌钰的双肩不放,“你跟我走,你是哥哥的妃子,是梁氏最后一点尊严,我怎能让你跟陆玦在一起!”
原本放低的声音忍不住变大,“你疯了!”凌钰冰冷地回,“在胡的一切都不是我愿意的,难道你不是最懂我的那一个么?你明明看得出我在胡不快乐,还要逼我为了你们梁氏守节,你不觉得很可笑么?”
深深看她,梁肇启双目都是痛苦,“是我看走眼了么,你怎么会如此狠心绝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