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微清凉的风吹过,殷离抬头看着前方的夜幕,整个天空黑魆魆的,上边洒落着稀疏寥落的星子。
寂寥的夜映衬的他脸部的线条更显锋利,殷离的嘴唇不觉抿的紧紧的,他漆黑的双眸一眨不眨的注视着天幕上的点点亮光,眸中波涛翻滚,似有云海汹涌席卷而来。那深入渊海的漆黑双瞳在不经意间闪过的亮光相当慑人,他只是这么简单的看着,好似就能描摹出每一颗星球的运动轨迹;手指轻轻一划,便是一条银河。
只是,这样的夜未眠太过寂寥。他现在,只想看到她。
脚步轻轻的朝着别墅走去,只是简单的几步之间,殷离本就锋利浓黑的眉头不由蹙得更紧了。
脚步猛然间止住,别墅内空无一人,没有一丝的呼吸声!
殷离一颗心不住的往下沉,黑瞳中狂跳的暴戾再也掩饰不住。
深深呼出一口气,强制压抑住几乎想摧毁眼前这幢别墅的冲动,殷离大步朝梧桐树下的悍马走去。
他险些要忘了,她们几个应该已经搬家了,还是他通知谢焓过来忙的帮,他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
殷离从行李中取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的手机,开机。
然后看着手机屏幕人那柔软的小人儿缱绻的坐在落地玻璃窗下弹钢琴的画面。夕阳西下,那小人儿微阖的眸,如蝶翼一般微翘的眼睫,斜斜勾起的嘴角露出惬意安闲的笑,那般慵懒散漫的姿态。那般温馨甜美的画面,直看的他一直处于暴动不安的心,似乎也在这一刻安静下来。
没有拨打一直铭刻于心的那十一个数字,殷离双眸含情宠溺的看着屏幕上的小人儿。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袭上心头,一时之间,似乎手都拿不稳手机、心都酥了。
殷离调出通讯录,找出谢焓的名字,电话拨了出去。
电话那端的谢焓一夜才刚入睡。电话铃声锲而不舍的响起,当真惹得谢焓冒火。
“他妈的,大半夜不睡觉打什么电话,你谁啊?”谢焓忍不住冒火的吼了一声,昏沉的脑袋还没有反应过来究竟怎么回事儿。
电话那端的静寂下来。这静寂在这漆黑暗沉的夜越发显的诡异,好像屋里有只面目狰狞的兽正呲着大嘴流着口水,正琢磨着从哪里下嘴吞了他一样,谢焓猛然反应过来什么似的,狭长的凤眼一下子瞪得滚圆,几乎是迫不及待的看了看来电显示,三哥?
额头的冷汗几乎在瞬间淌了下来,背后的汗毛都倒竖起来。谢焓一时间只想直接从这二十五楼跳下去死了干净。
三哥,竟然是三哥,他刚才说了什么。他……他妈的?!!
谢焓真想以死谢罪,也不想继续忍受三哥无止境的沉默,他怕到时候死无全尸!!!
旁边女伴早在谢焓暴吼那一声后,就睁开了惺忪的美眸,而后条件反射似的开始用纤柔的手指在谢焓裸露的肌肤上游走,饱满的酥胸更是有技巧的蹭着,嘴里还发出呢喃娇媚的呻吟,像更像急待抚慰的邀请,只听的人骨头都酥了。
只是。谢焓此刻哪还有嘿咻的心情。毫不怜惜的一手甩开女人攀附上来的裸露的娇躯,谢焓随手捡起地上的睡衣。朝阳台走去。
那边的人还是沉默的一个字没有发,直让谢焓一颗躁动的心沉到了底。
要生要死一句话的事儿,要不要这么一声不吭。活活的折磨死人啊?!
“谢焓……”
不带丝毫感情的一句话,听在谢焓的耳朵里却如天籁。
这边谢焓狗腿似地接连答了几句,“诶,三哥,是我”“三哥,你回来了?怎么有时间给兄弟打电话了?”“三哥您老有什么吩咐?”
谢焓满脸谄媚的笑,即使明知对面的人什么也看不见,可就是心虚啊,不好好讨好讨好三哥,只凭自己刚刚对三哥那一句大不敬的话,掉两层皮都不够三哥解恨的!
“谢焓……”
电话那边又传来一声,清冷的音调,不带丝毫的情感,让谢焓本就嘭嘭跳不停的心更加悸动不安。
“唉,三哥,您老究竟想说什么?”
“凌音,……她们搬到哪里去了?”嘴里轻轻咀嚼着那刻入心骨的两个字,殷离只觉得,只是这么淡淡的说出她的名字,似乎就耗尽了自己所有的激情。
想她,从没有任何时候如这一刻这般,这么的……想要立即见到她!
拥抱她柔软的娇躯,亲吻她白皙的面颊,看着她含羞带怯的湿漉漉的双眸,肆虐她嫣红欲滴的嘴唇,嗅着她清新的发香和清幽的体香,把她揉到自己的骨子里,……仅仅只是这么想想,浑身都开始控制不住的战栗。
“谁?三哥你说谁?”
谢焓含糊不清的听到一个人名,凌音?听着好似这两个字!对了,凌音,凌音,……三哥的小女朋友,搬家,三哥回来了!!!
一时间,澎湃的信息回归到脑海里,终于弄清了自家三哥这通电话的目的,谢焓却愈发的觉得毛骨悚然,这次连手脚都颤抖的不知该往哪里放了。
谢焓耳中听着自家三哥似着了魔似地顾自在电话那端呢喃着这两个字,语气轻柔、一字一字似乎耗尽了他所有的感情,只觉浑身都冰冷了。
他这是做的什么孽啊!
原本以为三哥只是玩玩儿而已,连三哥唯一交代自己的一件事都没办成,谢焓几乎可以预料到接下来三个月自己又要回到常年在医院包下的高级病房,更觉得今天这是事儿没个善了。更何况,三哥刚回来,他早在一开始就觉察出了三哥今天的精神状况好像又回去了。谢焓顾自给自己上了一炷香。
撞到了三哥的枪口上,但愿这次不要死的太惨!
不敢打断电话那端那人的思绪,只等的殷离的情绪似乎安静下来,谢焓才小心翼翼的问道。“三哥,你要找……凌音?”
都这么长时间了,难道那丫头都没有给三哥去电话?她究竟是搬走了还是没搬?没搬走还好,要真是搬走了她们几个小姑娘在京都人生地不熟的,又能在那里安家?
脑中思绪万转,谢焓一想通这其中的关节,额头的冷汗不要钱似的哗哗的往下淌。肯定搬走了,不然三哥不会这时候又打电话来质问自己,这次真是在劫难逃了。
“嗯。她……搬到哪里去了?”
呢喃的轻语,即使是再不懂情为何物的大老粗都能听到这其中浓浓的深情,更何况谢焓这个常年混迹花丛的情场浪子、自称智商200情商无极限的精明人。只是,谢焓宁愿没听懂这句话。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谢焓大眼一闭牙根一咬便不要命似的把一切都交代了,“三哥我不知道她们搬到哪里去了。你说让我给她们找个别墅,可惜那丫头不领情,她身边的几个小丫头更不领情,人家不稀罕我,根本不用我帮忙。从那以后也没联系过我。三哥,我真的不知道她们搬到哪里去了。”
一口气把一切都交代了,中间没有给殷离留下一点插嘴的时间,谢焓心头狂跳,却也明白此刻哪里还是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啊,单三哥这沉默不语的姿态就知道,这次错犯大了,等着挨批吧!这明摆着就是兄弟如衣服,女人是命根子啊!
谢焓狠狠的压抑着呼吸。大气不敢喘一口。即使闭着眼睛。即使隔了大半个京都,他似乎都能闻到三哥身上的血腥味。那人浑身暴躁肆虐的因子汹涌的狂跳着。漆黑的双瞳中猩红一片,锋利的五官散发着冷冽的幽光,只是这般简单的想想。谢焓都觉得心都凉了。
果然,在压抑了足有一分钟的呼吸之后,谢焓听到电话那端犀利如刀的一句话,“谢焓,你好样的!”
掷地有声的一句话,冷冷的音调,和他平时说话的口气没什么两样,只是,谢焓却莫名觉得,这次连骨头缝都冰凉一片。然后,电话那端传来“咔嚓”一声钝响,在这漆黑的夜晚有种压抑不住的暴虐,直让谢焓本就冰凉一片的心,彻底掉落到谷底,完了!
这边殷离看着手中几乎碎成粉屑的手机,手掌上的青筋都开始不受控制的蹦蹦跳动。紧闭的双眸中,刚刚才压抑下去的狂躁暴虐再次不受控制的袭了上来。
想她,疯狂的想她!
却连她人在那里都不知道,殷离感到从来没有过的挫败。
静坐了足有半个小时,才缓过了这口气。殷离的神态是前所未有的疲惫,连着半月不眠不休的征战袭杀,混迹在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神经线绷得像一根拉的紧紧的弦,没有一刻松懈的时候,他也是人,也会累,眼中猩红一片,脑中却不得不保留中清明。
似乎想到了什么,殷离又在行李袋中摸索了片刻,才找出了那只比凌音手中的“手表”更加大了一号的同款“手表”。
银白色的设计,散发出冷冷的色泽,在这漆黑的夜幕下更显冰冷。
修长匀称的手中不时的敲击着几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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