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药的侍书,温岚自言自语,“这好好的衣裳若被血点子染了可怎么办,也不知道能不能洗干净……”
“姑娘这话倒提醒了奴婢,这要让人发现屋内有血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呢。月姨娘那张嘴可毒辣着呢。”
说完侍书赶紧将帕子在温岚的手心处系个蝴蝶结,然后在屋内翻找起来。一会儿还真在地上发现几处血迹,侍书随手处理掉了。不过她也有些纳闷:莫非昨夜来的野猫受伤了不成?这么多血总不会全是姑娘流的!
温岚见血迹被拭也放下心来。任侍书在屋内清理,她自去给温秀芝请安。临出门还不忘抻抻袖子竖竖领子,好在冬装在袖口和衣领处都有一圈细白兔毛,不扒开是看不到那些指痕的,却是无碍。
随后一行人在济慈庵用完早饭便启程回返了。妙真果然送了一些素菜食谱来,温岚很是喜欢。
刚出济慈庵不久碰上前来接应的温家人,领头的竟是郑泽荣,温秀芝的独子,温岚的表哥。
郑泽荣身形壮实高大,一张圆圆脸和温秀芝十分肖似。不过眼却小了些,笑起来如弯弯的月牙,和那张银盘似的脸有些不搭。长相算不上英俊,却也不讨人厌。今儿郑泽荣穿着墨绿色的大裳,外面罩一件灰鼠皮斗篷,端的是一幅世家公子哥的风流相。
“儿子见过母亲。”郑泽荣翻身下马,给马车内的温秀芝作揖请安。
温秀芝挑起一角车帘看着郑泽荣,一脸的笑意,“自己母子还这么外道做什么,快起来吧!”
“昨儿雪大,儿子听舅父说母亲领着妹妹们来庵里,心中一直放心不下,早想来接母亲和妹妹们。无奈有事纠缠一直脱不得身,直到今晨才姗姗来迟,还请母亲莫怪!”
“儿子说的是哪里话!你虽年轻如今却也算得是我郑家的主事,一家之长,忙碌那是自然。就说家里这大小小小桩桩件件哪件事不需儿子操持?我们娘几个不过在庵里宿了一宿,哪需你心心念。再说,便是记挂,派个管事来也就成了,不必亲自过来!”
“儿子尊母亲教导。”
温秀芝与郑泽荣说完,笑着一指着旁边的温岚,说:“这是你岚儿妹妹,你也见一礼吧。上次你们见面的时候还都是小孩儿呢。”
郑泽荣微撇了撇嘴,儿时不愉快的记忆还历历在目,也是被温岚打怕了,他对这个表妹可说是一点也不喜欢。可是碍于温秀芝在场,也不好意思太过让人难堪,只好生硬地做了个揖,“岚儿妹妹好。”
“荣表哥好!岚儿此时不方便下车给表哥见礼,待回府后岚儿定亲自斟茶以全礼仪,还请荣表哥见谅。”温岚透过微敞的车帘笑着对郑泽荣说,说完眉眼一弯便又缩回头来。
郑泽荣被温岚那一张芙蓉面晃地怔了一下,搔搔后脑勺心想:如此知礼懂事的便是他那个暴虐脾气的表妹么?还真真是女大十八变,才几年没见,竟让人认不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