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接受不了女性,也接受不了自己的孩子是由女性孕育的。但这并不意味着霍大少在搞什么性别歧视,而仅仅是性取向的问题。就好比有人喜欢榴莲,而有人对任何带有榴莲的东西碰也不碰,甚至会过敏。人体本就奇妙,人心更是如此。
霍元滨高高瘦瘦,身材不错,一身高端定制的黑色西装,里面是一件有暗纹的白色衬衣,领口处微微打开,长相俊逸,目光凌睿,举手投足都透漏着一股桀骜不驯的气息。
粉红色男人盯着霍元滨看了许久,这样的男人简直是他的天菜。霍大少眉头一皱,粉色男人才意识到自己失礼了,接着说:“先生也是同道中人?对男士代孕感兴趣?”
霍元滨不太能够接受这样女气的男人,直截了当地问:“你们这里的负责人在哪?”
粉色男人说道:“我们老板不在,有事跟我说吧。”粉色男人怕来者不善。
霍元滨眉毛一挑:“别废话,我找他有事,他认识我。你问问他b市霍元滨,他还记得吗?”
粉色男人白了有些发火的霍元滨一眼,然后走进了里屋。
片刻过后,粉色男人说:“老板有请。”
霍元滨走了进去,果不其然,坐在老板桌后面那个人正是五年前为他全权负责代孕一事的机构负责人。
“霍先生,好久不见,没想到在s市还能再见面。这些年还好么?”
霍元滨踅摸了一周,办公室是刚刚装修不久,有一股油漆和皮革混合的味道,看来鸟枪换炮,刚刚换了新地方。霍元滨冷笑:“这几年你换了不少招牌了吧?”
老板微微一笑:“没办法,查的严,你也知道我们这个行业最高原则就是保密,我们换地方对当事人也有好处啊。”
霍元滨眉头一皱,当年他拿出了天价的中介费,却没想到这帮孙子竟然没跟他说实话:“别废话了,我来这里就是想知道五年前代孕的事儿。”
老板点了一根烟,笑道:“霍先生,你可别忘了我们是有协议的,你想查什么,我一概不知,抱歉。”
霍元滨猛地拍了一下桌子,老板桌上摆放的茶杯抖了三抖:“少跟我谈什么协议?如果你协议上的信息是假的,那就是你欺诈在先!什么狗屁协议!”
老板一口香烟钻进了喉咙,呛得咳嗽了起来:“你……你说什么啊?怎么可能是假的?”
霍元滨不理他:“诈骗加上不合法经营代孕机构,多次流窜各地,恩,我想你以后只能去局里面找客户了。”
老板从椅子上站起来:“霍先生,霍少爷,霍祖宗!您别吓我成不成,您到底想知道什么?我不知道哪里骗您了?”
霍元滨眉毛一挑:“那我提醒你一下。当年为我代孕的人真的只生了一个?”
老板手中夹着的烟不小心掉到了裤子上,在灰色的西裤上留下了一个焦灼的疤痕:“你听谁说的?你怎么知道……”
霍元滨越发证明了自己心中的那个猜想:“回答我的问题。”
老板叹了口气,没想到隐瞒了五年还是被霍元滨发现了,可霍家少爷他惹不起。“没错,当年他怀的是双胞胎,你带走的是哥哥,还有一个弟弟。当年手术之前他要求我们给他保密,不然他就终止孕育,我们只好……哎……”
霍元滨深呼了一口气,那种感觉很微妙,很复杂,他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气愤。为什么要瞒着他呢?如果当年他知道事情如此,如果对方提出要求,他也一样会同意各自领养,甚至他也愿意帮着那人一起养活孩子。
老板接着说:“霍少爷,你们俩一人一个,不是很好么?为什么非要把这件事说穿,相信我,霍少爷,不告诉你真相,我是为你们俩好,也是为孩子好。总之,我只能告诉你这些,至于那人是谁,你把我杀了我也不说,你干脆一刀杀了我吧。”
霍元滨冷静下来,缓缓地说道:“那人姓林,不用你说。”
老板这次没有吸烟,但还是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
霍元滨走后,老板把粉红男人叫来:“tom,收拾一下,我们准备搬家。”
“老板,不是上周才搬来这个地方么?”
“哎,谁让我们惹上了活阎王。”
霍元滨开着路虎行驶在车河里,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他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挠着。他索性把车头一调,径直将车开到海边,他从车里走出来,脱下西装外套,随意地搭在肩膀上,沿着海滩一个人走着。
站在一块礁石上,眼前是一望无际的海洋。他点了一根烟,海风袭来,吹卷着烟雾,在略微苦涩的烟雾里,他仿佛听到他自己的心里有一个声音在一遍又一遍询问着自己:这些年,他们过得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