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翻过身一看,身侧空空如也。
云鸾已经走了。
起身看了漏壶一眼,是卯时下一刻。
云清嫣去净房洗漱一通后便回了屋子,挑了一件淡青色的袄子和素白色绣桃花马面裙穿上。
坐在镜前静静的端详着自己的脸,这些年人人都说她是出落得愈发好看,但仔细看看也看不出什么区别。
眼睛一直是这眼睛,鼻子还是这鼻子,觉不出变化。
大概是天天照镜子的缘故。
好看么?
平时觉得还挺好看,偶尔又觉得似乎还不如哪家小姐。
有时候也会对着镜子笑,希望能和云清瑶一样笑得肆意些。
可惜怎么装怎么别扭,兴许她这辈子都不会是肆意快活的人。
“小姐起来了?”婧画从门外走进来,脸上带着些许惊讶之色。
“我已经洗漱过了,莫要再叫别人起来服侍。”云清嫣神色淡然的将梳子递给她“帮我梳个百合髻吧。”
“是,”婧画接过梳子站到她身后“昨晚小姐睡得如何?”
“江小姐陪我睡着,今早起来后已经走了。”
“走了?是回去了?”
“嗯,回去了。”正说着,执笔在眉间落下一点朱砂“待会记得先让小厨房备好茶水点心,我请了吴西席来。”
“吴西席这事儿奴婢昨儿就听婧琳说了,”婧画动作麻利的将一撮发固住“四小姐真是个有大能耐的,一连气走这么多位。”
云清嫣按着太阳穴缓缓道“她还小,再过几年若还是这般不知收敛,只怕是要把自己作践了去。”
毕竟国公府可不敢把这种四处惹事的蠢货往高门大户里头送,只怕到时结亲不成反结怨。
“她小什么啊小,”婧画不以为然的摇摇头“小姐十一岁不光会对帐,还会对付苏姨娘安插的那些管事。再看看咱们四小姐,就是个享清福还能作妖的。”
“年少无忧,不失为一种福气。”云清嫣神色中带了一丝可惜“只是她不惜福,总要自寻烦恼。”
自己是挡住了姨娘们的通天富贵路,所以才不得不时时活在勾心斗角之中。
而云清瑶的烦恼,多半是她自己的妄念带来的。
“最近奴婢倒是听说了一件苦事儿,小姐可还记得有个治过太后的女医叫陆明珍?”
“陆明珍。”云清嫣凝神喃喃了一下便想起来“还有些印象,此人三年前开医馆专治妇科杂病,锦州洪涝后生痨疫之灾,她好像也奉旨和京中其他大夫前往同治,再后来便不得而知了。”
“再后来锦州痨疫无治,大夫们怕朝廷下令围城杀民控制疫情,故而纷纷携了细软潜逃。”婧画取过梳子在头上梳着“朝廷将他们抓回来后本要全部处斩,可是陆明珍却因为曾医治太后有功,而太后亲自下旨赦死罪了。
经此一事她便被同行所不齿。且这几年朝廷已经下了令,女子不得行医,故而她禁了三年被放出来后是彻底没了活路。”
“女子不得行医,倒也不是全无道理,”云清嫣取过朱钗簪进发中,淡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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