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了照,还行啊,脸虽然是肿的,但不说倒也看不出是被打肿的,于是装模作样地胡诌起来:“昨天下午去那边吃了芒果,难道是过敏了?”
邵逾朗听我提起“那边”似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径直拉开凳子坐下开始吃早饭。
我也坐下,抬眼看了看邵逾朗的脸色,没有异样,可也好像有点异样,于是连忙找个话题:“哎,你怎么上来的,宿管阿姨没拦着你吗?”
“大清早的,都没见着人,见着也没事,我就说给女朋友送早饭来了,她总也不会硬拦着我吧。”邵逾朗抬起头来,脸上恢复了一贯的嬉笑,“你说,这男生进女生寝室要被拦,女生进男生寝室怎么就可以那么出入自由,你不知道,大学那会儿,我寝室的哥们最怕楼隽书来访,冷不丁地一掀被子,万一不巧在做坏事,非阳痿了不可。”
“啊。”我惊讶了一声,“你室友还把女孩子带寝室里过夜啊。”
邵逾朗“哈哈”笑起来,“我说的做坏事是打飞机,你想哪去了。”
我一窘,红着脸低头扒粥。
邵逾朗伸手摸上我的后脖子,脸也凑了过来,坏笑道:“比不得你,敢把男人留下过夜。”
我真想把手上的热粥泼他脸上,看他脸皮到底有多厚,能不能经受得住这热粥。
邵逾朗见我只盯着他看,眼里还有丝恶狠狠的味道,就更加表情玩味起来:“怎么,我说错了?”
“没错!”我重重应了句,继续低头喝粥,在这种事上打嘴仗我永远斗不过他,还是好自为之。
邵逾朗把我的头发撩拨到一边,懒洋洋地开口道:“你头发是不是长了,该剪剪了。”
我狐疑地抬起头来,心想:我又不是男孩子,头发长了要定时去剪。
于是不太客气地答道:“男生不都喜欢女生留长直吗?”
“你要为我留着吗?”邵逾朗垂下眼帘,勉强笑了笑,似乎不太喜欢黑长直。
“一会我去剪了吧。”我见他那般哀怨的样子,妥协了。
“真乖。”邵逾朗喜上眉梢,一下把刚才的情绪抛到脑后,让我深度怀疑自己又着了老狐狸的道。
邵逾朗用食指轻抚我脖子上裸露的皮肤,道:“我还没见过你短发的样子,一会我带你去剪。”
“短发?”我诧异地抬起头来,“我只想稍微修剪一下啊。”
“夏天短发好,凉快。”
“夏天都过去大半了,你看今天台风都快来了。”我指指窗外被风刮得东倒西歪的树枝。
“听话。”邵逾朗笑盈盈地,语气却不容反狡。
我确实也没留过短发,好吧,女为悦己者容嘛,剪就剪了吧。
趁着台风还没过境,邵逾朗就拉着我去剪头发了。
我本意是找个学校附近的小理发店料理了完事,谁想到邵逾朗把我带到了一家高档的连锁发型屋里,我看着里面各个颇有个性的发型师们,心想:果然和染着黄毛的洗剪吹不是一个档次啊。
给我理发的是个扎小辫留小胡子的男人,他似乎和邵逾朗认识,说话也挺随便:“哥们,这谁啊?”
邵逾朗笑了笑:“你这眼力见,看不出来是谁吗?”
“嫂子啊。”小胡子男人把“啊”字拖出了音调。
邵逾朗一抬眉,笑得更深了:“好生伺候着。”
“得嘞。”小胡子男人马上会意了。
洗完头发,小胡子男人边给我梳直边对着镜子中的我笑:“嫂子,你想剪还是染?”
“剪短。”邵逾朗在旁边开口,“齐耳短发。”
“头发这么长有点可惜啊。”小胡子男人转头向着邵逾朗。
邵逾朗却没有看发型师,而是从镜子里笃定地望着我:“不可惜,一切从头开始。”
我愣了愣,品出其中的味道来,这一语双关的,怪不得邵逾朗要让我来剪头发。我从镜子里回望他,邵逾朗面露温色,眼梢却上扬,短密睫毛下的眼珠子亮着精光,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我,就像一个带毛刺的小鞭子一下一下打在我身上,见我和他对视,他便眯起眼睛,一挑眉毛,赤裸裸地撩了我一下,我周身通电一般,麻了一下,连忙低下头去,却挡不住火辣辣烧起来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