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她清楚地记得,她的温姐姐挺着大肚子,泪流不止地跪在她面前,扯着她的裤角向她祈求:“晓渝,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亦然……我不能没有亦然,就算我能没有他,我的孩子也不能没有父亲……晓渝,求求你,就算看在我们……”
“你TM别提我们!”她踹开她,却很担心她,毕竟温舒雅是个孕妇。
她倒在地上,却再次爬起,紧紧抱住她的脚,她眼里含着一滴泪,“你的孩子是人不能没有父亲,我的孩子难道就不是人了?”
在温舒雅哭着求她前,她其实已发现他们太过亲密,却从未怀疑过她的温姐姐,甚至往她身上想的想法都从未有过。
在他们相濡以沫生死缠绵的那些夜晚,她却还傻傻的蒙在鼓里,一个人伤心,然后泪流不止地给她的温姐姐打电话,告诉她,她是有多么的痛苦!
这是个多么讽刺的笑话看,她却始终笑不出来。
她不敢相信,一直不愿相信的,不是温姐姐抢了他的男人,而是她居然一直没有发现。或者说,她是一直不愿意怀疑她和苏亦然之间的第三者,是自己最亲近的人。
掌心还在滴着血,血香弥漫开来,她没觉得疼,或者说,心疼了,手,便不疼了。
“如果上天注定了要我今生以死亡作为代价来换取来世的幸福,那么我恳求临死之前能在见他一面,哪怕一秒也可以。”
这句话,依稀耳畔,她仿佛觉得,一切还是几年前,她突然接到李秘书电话,匆匆赶往佛山的医院那天。
那天,D市天清气爽,佛山却风一样很大,又很冷……
“孩子保住了没有?”
“保住了,不过……”
“挑重点说——”
“孩子……”
风渐渐大了些,她清醒过来,却很害怕!
她害怕她脑里那些痛处的记忆,会越来越清晰,害怕记起跳楼那天,邱亦泽其实没推她,那样,她会舍不得他,这一个多月来,她已不太相信她脑海里的某些记忆。
但她昨夜,她又一次确定了那个事实——那个令她“失心疯”那一年里,夜夜撕心裂肺的事实。
昨夜,她先做了个很长梦,她梦到数月前回到这里来看苏亦然那次,然后想起了那恐怖的一幕幕。
她一样把这一切,写在了报复邱亦泽的那个故事末尾。
她是这样写道的:“那天,我让邱亦泽的司机开车载我去看苏亦然。我腿脚不怎么好使,上车的时候,折腾了许久,这让我委实觉得,自己很没用。
我很是难过上车便胡思乱想。“夫人,到了!”司机打断了我的思绪。我从车内向窗外看去,距离刚好适宜,便让保姆搀扶着我,坐上司机已放好的智能轮椅。
司机知道,我习惯独自呆在这里,便将车开走。
保姆是个新人,不是很了解我的习惯,我便让她在附近转悠,不走太远便好。
她显然不大理解我的意思,我便告诉她,我需要独自静一静,她这才老实地挪开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