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顿时兴致更浓,大声吆喝道:
“小白上啊,让他瞧瞧你的厉害!”
“男娃娃,这是男人之间的战斗,你可千万不能输,输了里子面子就全没了!”云鹤道人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咕嘟嘟地灌着美酒,高声吆喝道。
“我说你们两个,”冷凝霜抱胸,似笑非笑地道,“再看下去就要收费了,一场十两银子,要么回去睡觉,要么掏银子。”
云鹤道人和桑葚子看了她一会儿,袖子一甩,全都“切”了一声。
桑葚子一边往屋里走,一边轻蔑地说:“看斗鸡也没这么贵。”
云鹤道人摸摸圆滚滚的脑瓜子:“比起斗鸡老子更喜欢看女子相扑。”
白兔和谢宛飏满头黑线,他们到底把他俩当什么?!
屋里忽然传来二兔的哭声,冷凝霜道:“相公,二兔哭了。”
白兔习惯性地哦了一声,忍着屁股上的痛,转身摇摇晃晃地跑回屋里哄孩子去了。
冷凝霜走到谢宛飏面前,将手里的一只山水折扇递给他,笑问:
“你是回来拿这个吧?”
谢宛飏轻轻地搓着脸颊,闷闷地嗯了一声,接过来。
冷凝霜又从衣袋里掏出那条翡翠项链塞还给他,微笑道:
“好意我心领了,这个你拿回去吧。这么贵的东西,就算自己不喜欢也不能随便送人啊。”
她明明在笑,然而他却觉得她对他说话时的语气是淡漠疏离的。
谢宛飏捏紧了珠串,半垂下头,全身每一根细微的血管因为一种说不出怒意和寒凉,而都变得像骨头一样硬。
“这是送给你的。”他用连自己都听不太清的声音尴尬地呢喃道。
偏生被她听见了:“我知道,所以更不能收了。”她亦用清浅的语调微笑回答。
一种突如其来却汹涌强烈的难堪和狼狈感席卷胸口,使全身的血液迅速涌上脸颊,发红发烫。
谢宛飏的一双眼睛如黑夜里的独虎一般阴寒森冷,他半垂着头,将手里的珠子捏得更紧。顿了顿,转身,拂袖而去。
绿云很尴尬地弯了弯身子,跟着跑了出去。
白兔哄着二兔站在门边,不爽地扁起嘴,咬着牙对走回来的冷凝霜道:
“招蜂引蝶!”
冷凝霜慢悠悠地将他打量了一番,柔声笑问:“你说什么?”
白兔被她这样的语调弄得全身一颤,头摇成拨浪鼓,大声道:
“我说我是笨蛋。”
冷凝霜满意地点点头,随手在他淤青的脸上一按:“的确是个笨蛋。”
白兔疼得龇牙咧嘴。
冷凝霜进屋拿了几个钱,给被调进梧桐院来伺候的小丫头,让她去厨房准备一餐饭。小丫头被刚才那场架吓得躲了起来,这会儿见终于没事了,接了钱欢喜地去了。
小丫头很快从厨房端来一碗荷叶丸子汤,一盘八宝鸭肉,一盘红烧肘子,一盘时令小炒,并一大碗香米饭。
白兔几日没动荤,闻见香味忙忙地坐到桌前,哪知屁股刚挨到凳子上,就哎呦一声跳了起来。冷凝霜好笑地道:
“才几日没动荤,就馋成这样!”
“你不知道矿场里吃的都是什么,就连最大的头头也只能天天吃菜,七天才能开一次荤。”白兔就着桌上喝一口汤,说,“好烫!”
冷凝霜笑笑,取出药膏来往他脸上抹:“在矿场里遇上麻烦了吗?”
“没有。现在北山矿场的长官很听我的话,乔永年派人来了两次,我也只是给他做做样子,恐怕乔永年到现在还认为我这会儿正在矿场里被人往死里欺负呢。”他夹了丸子塞进嘴里,有些不满地看着他,“话又说回来了,我被官府抓去虐待,娘子你却一点也不担心我。”
“我是因为知道你即使去了也不会吃大亏,才任由你去的。”冷凝霜站在桌子边上,抱胸回答。
这意思,应该就是完全相信他的意思吧?
不满瞬间烟消云散,眼睛一眯,他冲着她憨呼呼地一笑。
“不过当时你没有反抗,这倒让我挺意外的。”冷凝霜扬眉说。其实她一直知道,白兔在她面前虽然乖巧,在外头却是个暴脾气,连钱满贯都说他是个“爱笑的炮仗”,一点就爆。
白兔把一根青菜嚼啊嚼啊嚼,鼓起嘴说:
“再怎么说我现在也是两个孩子的爹了,公然和官府作对,结局会不好收拾的。”
他的故作老诚让冷凝霜忍俊不禁,噗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