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能和钱大哥死心塌地地过日子了。”
冷凝霜眉一挑:“因为在一个人身上受了挫,就退而求其次选择另外一个,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我倒是觉得满贯姐宁肯不选择钱大哥,也别是在苏通判身上死了心,才回头去找钱大哥。”
白兔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就闷闷地点点头。
一碗卤肉他吃掉一大半之后,心情方才好转,满足地拍拍鼓鼓囊囊的肚子,笑嘻嘻地道:
“吃得好饱!”
“你都不觉得腻吗?”冷凝霜用看珍稀动物的眼神瞧着他。他的胃到底是怎么长的,最爱荤腥,吃多少都不嫌烦,更诡异的是,他居然还不胖。
“不觉得。刚刚闻到那个肉味时我真的饿了,这一碗卤肉吃下去刚刚好。娘子,你吃饱了没?”他很关心地问。
冷凝霜无语地摇摇头。
白兔去还了碗,回来后搂着冷凝霜的腰,几个纵跃便落在谢家内院。步行回到梧桐院,刚踏进门槛。却见房间内灯火通明,间歇传来二兔咯咯地脆笑声。
“这么晚了,二兔怎么还没睡,谁在逗他?”白兔狐疑地自语了句,撇下冷凝霜大步奔向卧室。
蜡烛被风吹动,啪地爆了个灯花。
大兔安稳地睡在床里,谢宛飏坐在一张椅子上,抱着精神奕奕的二兔,一颠一颠地跟他玩飞高高的游戏,把二兔逗得淌着口水哈哈地乐。
白兔这下不爽了。这货勾引他家娘子不成,现在居然又趁他不在跑来勾引他儿子:
“你怎么在这儿,现在都什么时辰了你还吵着二兔。不让他睡觉,他跟你有仇啊!”
“你少不识好人心,二兔见你们都不在哭个不停,嬷嬷来找我,我才过来哄他的。”谢宛飏压根没把他瞧在眼里。用眼皮子夹了他一下,就将目光落在随后进来的冷凝霜身上,含笑问,“还顺利吗?”
冷凝霜含糊地嗯了一声。
二兔不再啃谢宛飏的上衣,很欢乐地伸出手臂让娘亲抱。冷凝霜把他接过来,对谢宛飏微笑:
“真是辛苦你了。时候不早了。你也回去歇着吧。”
“往京城押运生铁的队伍后天出发,估计天黑时会在南关岭夜宿。”
冷凝霜会意地点点头。
“还有这个,”谢宛飏从怀里掏出一张陈旧粗糙的纸。“这就是当年陈公子娘子被污后,他在悲愤之下写给乔知府的血书。哪知乔知府却视而不见,最终还是判了凶手无罪。我费了千辛万苦才从松州府衙里调出来的。”
冷凝霜面色微凝,接过来展开,看完。收好。
谢宛飏便起身,又逗了逗一直傻笑的二兔。看也没看白兔一眼,温和地与冷凝霜母子道了晚安,就转身出去了。
白兔火大地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地道:
“他居然敢忽视我的存在!”
“好了好了,你们互相交个朋友不是挺好么,何必见面就吵个没完!”冷凝霜把二兔塞进他怀里,走到梳妆台前解了头巾。
“朋友?和他?哈!”白兔仿佛听到本世纪最大的笑话一样,长长地冷笑了声。
冷凝霜无语地叹了口气。
一日后,南关岭。
夜幕降临时,南关岭的山坡上驻扎了由几百人组成的押运队伍。
这些人是由乔永年指派,押送着北山矿场今年的全部矿产以及账目的收支情况,前往京城,准备重新检验计算过后,确认准确无误了,再直接录入国库。
已经被做平的账本由领头的长官孙一收着,预备进京之后上交,作为北山矿场支出与收益的主要依据和凭证。
冷凝霜已经让白兔在早晨时给孙一下了泻药,自打出了丽州城,他就一直腹泻个不停。
这会儿队伍停下来驻扎休息,他却什么也吃不下,肚子里不停乱响,已经往大树后面跑了好几次。
到了睡觉时间,旁边的人全都鼾声如雷,唯有他无法入睡。肚子里又一阵乱响,他烦躁地起身,提着裤子就往树丛里跑。
哪知刚转到背人的地方,忽然,只听嗖地一声细响,紧接着他两眼一黑,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如一捆干柴似的,咚地倒在地上。
白兔搂着冷凝霜从树上跃下来,上前在昏倒的孙一身上摸了摸,将他一直放在怀里没离身的账本掏出来,递给冷凝霜。
冷凝霜唇角勾起,也从怀里掏出一本账册,和手中的那一本比对了一下,两者的封面完全相同。
她示意白兔将自己拿来的账册重新放回孙一的怀里,望着躺在地上昏死的人,无奈地笑道:
“乔知府也真是不小心呐,三年一次的进京报账,却因为自己的一时疏忽,呈上去的居然不是已经被做平的账,而是自己手头的私帐。更巧的是,私帐里头居然还有一封悲愤满满的血书,这可怎么是好啊?!”
白兔听着她惋惜的口气,满脸黑线。
娘子果然很腹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