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行渊顿了片刻,再开口,声调里满是凉薄:“你没有中毒?那银针对你无效?”
水行歌淡声:“有,只是这次没有。”
“为什么?”
“因为进来前,我已经有所提防。”
水行渊叹气:“难道我哪里露出了破绽?”
水行歌说道:“你们做的天衣无缝,本以为只有秋秋才会毫不怀疑的相信亲人,原来我也会。只是不凑巧的是,刚才来了一个人,还告诉了我一件很重要的事。”
“什么事?”
“李盟主说,他当初对我进入中原是要将武林搅和的天翻地覆的说法深信不疑是因为,有个自称是我近侍的人通风报信的。而那个人每次出现,天上都会盘旋一只血鸽。那只血鸽,正是我的。”
水行渊苦笑:“没想到竟然忘了这个。”
“所以李盟主相信,既然那人连血鸽都能召唤过来,那必定是我身边的人无疑。因此才对魔教百般阻挠。而除了我,唯一能使唤得动血鸽的,唯有你。刚才随你们过来,就已经运了真气,将那银针上的毒阻隔在外。”
水行渊问道:“那你为什么一直没动手?”他默了默,又看看我,“因为你没想到她会突然过来?”
我和水行歌相视一眼,其实不用多说,也了然了。难怪他今天那么反常不让我跟进去,原来是想不动声色的解决他们两人。可我的出现却打乱了他的计划,想到这,我又急忙退后,坚决不要做那种被敌人抓过去当靶子拖累小伙伴的人!
水行歌放心的殴打他们吧!
不过看着赤丨裸上身的水行歌走到寒风凛凛的屋外,连我看的都觉得冷得慎人。见他胁着李玲珑出来,手势颇僵,我突然想起来,刚才他已经有要发作的迹象,如今根本不是被外头冷着,而是因为他本身就开始冷僵。我咽了咽,想先离开免得他顾忌,可是又怕他突然发作。
我想拐到水行歌身边,刚挪脚,就见水行渊拔剑朝我刺来,惊的我慌忙躲闪。只是他的速度太快,眼见那剑要刺在我身上,便被人往后一拉,却依旧是躲闪不及。后背重重挨了一掌,刚偏头看去,就见剑光一闪,剑尖滑过我的左脸。只觉脸上一凉,便见他收回了剑,将染上剑末的血滴入瓶中。
禽兽!你要血我可以给手你割啊,为什么要划我的脸,为什么为什么!
水行歌拉住我,简直是恨不得往自己怀里塞的好好的。我冷静下来,顾不得脸上的伤,伸手抱住快冻僵的他,低声:“要是走不了,你就先走。”
他竟然轻轻笑了一声:“你刚才不是说,要死一起死么?”
我颤颤抱着没有一点温度的他,哭也哭不出来,心口一闷,俯身吐了一大口血。那一掌……简直把我半条命都拍掉了。
水行歌紧紧揽住我,那种感觉简直就像是被一个人形冰雕揽住。
水行渊声音略有猜疑:“以你的武功,要从我剑下救人,并不难,可为何如此吃力?莫非你其实中了迷药?”
我推了推他:“快走。”
水行歌未动,定声道:“我将魔毒给你,你放她走。”
水行渊想也没想便答道:“我拒绝。你们两人已是我的囊中之物,我为何要答应这个多余的要求。”
水行歌忽然笑了笑:“魔毒在我身上六年,你六年前的法子当真对六年后的我有用?”
水行渊声调自然而轻松:“无妨,取出来再说。”
我瘫在水行歌怀中,已经没有多少气力站起来。
“弟弟,你再在这寒天里站上一会,估计就要被冻死了。我已经给过你机会,让艳鬼取你魔毒,你却不肯。那就别怪我亲自取你性命。况且我对你多好,还让弟妹陪着你去见阎王。你难道看不出来,我已经将她的心脉震碎,她绝不可能活过半个时辰。”
心脉被震碎了?我怎么一点感觉也没有,只是有点疼,只是有点困,还有点想吐血。但是话本里的高手不都是把血吐的跟水似的,那我应该不会有事的。我拼尽全力抬头冲水行歌咧嘴笑笑:“我没……”
最后一字未落下,就又俯身吐了一大口血,地上被染的嫣红,分外刺眼。
其实能和喜欢的人死一块,也不错。虽然……太早了。
那长剑与地面刮出的声音几乎刺破耳膜,模模糊糊的看着水行渊提剑而来,一步迈开,煞气如莲。
身子忽然被捞起,水行歌竟然还能动。诧异片刻,便被他抱紧,一跃而起。李玲珑离的极近,转眼就见她反应过来,手中银针如雨袭来。水行歌不管不顾,依旧往前跑去,一时竟甩了他们一段距离。
我微微喘气,胸口越来越闷,闷的已经快要窒息。又怕他们追上来,更是慌张。本以为会很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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