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出现鲜血,不料现场却平静的很,前面阿玉挣脱了两下没挣脱,竟然就由着那叫衡二的男人拉着他进了魔殿……
这、这是什么情况?!逾期一脸懵逼,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碾压。
这个男人惹不得的程度难道要排在炽雅君殷夏之上了么?竟敢对魔王长玉不敬之后还好好活着……
而此时在殿内,阿玉不耐烦挣开衡二的铁钳,道:“你要谈什么——我警告你,现在要谈的内容只限公事!别的一概不许说!”
衡二却听也不听,直接道:“我们之间的事……”
阿玉瞪眼,万万没料到他当真有这么不识趣,冷笑一声直接打断他的话:“能别自我脑补吗?我们之间能有什么事?”
衡二也自知理亏,要不是镜像秘境查探到他内心对阿玉的心思,也不会等他做了主镜者之后就创造出那等场景出来,让他以真为假酿成大错,但事情已经发生,再没有回转了余地,如今他所求的,也不过是阿玉的一个回答。
他们或许有可能呢?
算上上辈子衡仙尊的那六十几年,其实衡二现在也不过百岁,在修真界来说,可以当得起一句年轻,仍有一腔热血,既然知道自己喜欢阿玉、想长久的阿玉在一起……或许可以尝试一下吧?
他们的命运从上古时期就在一起,是天地间唯一剩下的两名神族,衡二清楚以阿玉的性格,接受一个人的爱恋很难,更别谈主动去爱人,之前两人相识十几年的时间,也不过比其他人稍微熟悉一点,其中多还是因为两人身份的缘故。
但阿玉对自己真的毫无感情、全部都是利用吗?
阿玉或许没有察觉,他对自己的容忍度早就超过了身旁的所有人,衡二不清楚这其中有几分是因为自己和阿玉同为神族的缘故,但谁敢说这份特别,不能在以后漫长的岁月里转化成其他的东西?
他为此,方才离开紫衣台,同阿玉一起来到魔道。
目的明确、前路清晰。
他不会背叛心中的道,但也不会放弃对阿玉的情,两者……他都能得兼。
衡二想到这里脸上露出了一个苦笑,看着阿玉道:“我喜欢你,这确实不是我们之间的事。”
“这只是我一个人的事。”
阿玉指尖一颤,眼前衡二脸上的苦笑仿佛是在嘲讽他,让他回忆起从前的诸多事情……“喜欢?”
“衡二,你想岔了,你喜欢我不是一件事,它只是一种情感。”阿玉冷笑一声,心中有涟漪泛起,但很快又归于平静,仿佛他们从来就没有生出一点点变化:“你知道什么是情感吗,无心无情的衡二仙尊?”
“我知道。”衡二皱起眉头。
“你知道,但你远远不够清楚。”手抚摸上衡二脸上的轮廓,阿玉声音很轻:“你只知道你此刻的情感,但你不知道它今后会生出怎样的变化。”
情感本来是人族特有的产物,早在遥远的太古时期,神族出生之前之后那一段时间,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情感这一种说法,是人族现世,将七情六欲带到修真界中,并将他们传染给了万物,甚至传染给了创造出他们的神族。
贪嗔痴恨、喜怒哀乐,它们可以从无到有,从有到无;可以伪装,也可以戳破。
阿玉演戏演了五百年,无数角色的情感在他身上被实践,丧父、得子、登科,眼中留下的泪水、脸上露出的笑容,感动了所有人也从来没有感动他自己。
谁都以为自己的情感独一无二,谁都以为海誓山盟和天长地久是真实的,但谁能保证自己的情感始终如一?
衡二可以吗?
当初恨不得他去死,在魔殿外面给了他一剑的人是谁?
现在这个抛下一切跟他来魔道的人又是谁?
明明是完全相同的一个人,不过十年时间,短短十年,从极致的恨到极致的爱,就是这么简单。
我不屑,而你不配。
阿玉笑出声,扯断一根衡二头上的硬发缠绕在手心:“衡二,你想的太简单了,我需要的是永恒——永恒的权利、永恒的武力,而感情这种东西,我从来都不需要。”
衡二声音哑着,看透了所有阿玉没有说出来的话:“你如何知道我不能做到永恒?权利和武力也不总是存在,它们也有会离你而去的时候,你凭什么就断定我做不到你要的永恒呢?”这次远离魔道躲藏在正道,难道不是明证吗?既然所有的一切都是未知,为什么偏偏阻断我面前这条路?
“因为我不愿意。”衡二眼神太深,阿玉隐隐感觉到一股不耐烦从腹中升起,他推开衡二转身就走,不愿意再和衡二深谈下去,咬牙忍住暴躁道:“因为我不愿意行不行!还是你想像之前在黑海那样,我就算不愿意你也要强迫吗?!你以为这里是哪里!”
衡二目光颤动,一眨不眨的注视着阿玉进入内殿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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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苌笙院内,衡二正在练。
他已经在魔窟住了一个月,这一个月内阿玉闭关,两人自从上次在魔殿中那场不算愉快的谈话之后连一面都没有再见,衡二脸色也一天比一天冷,愈发沉默寡言,几乎不与人交流,每日只管埋头修炼,以期能早日到达渡劫。
近日他感受到大乘到渡劫间的壁垒就快突破,应该也快到了临界点,再过不久,应该就能成功渡劫了。
手上做了一个收势,衡二眉头一动,拿着往门外看了一眼,便见炽雅君殷夏正抱胸斜倚在门边,脸上带着笑,正看着他。
“炽雅君?”
他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