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身后跟着的阿原。恍然竟然像看到了琉璃的样子,不觉愣了一下。这位妇人看着,一派从容自在,满面不卑不亢。她再没见过哪一个女儿进了宫门来,还能表现得如此镇静从容的,从容之间,又见恭谨。
慕容夫人对太妃笑道:“你没有见过,我便与你介绍一番吧。这位是高公秉淮的夫人。”
太妃立刻笑道:“我恍然看着有些面善,你这一说,我便知道了,前番见过琉璃,原来与夫人肖了七分。果真是母女俩。”
心里有些诧异。高公的夫人进宫来,定然不是随着慕容夫人来闲聊的。
就坐的工夫,宫女奉了冷饮上来。
慕容夫人一边端了冷饮,一边笑道:“实话不瞒你,我这是送佛来了。这事我不掺和则罢了,既然掺和了,索性掺和到底。”
太妃这才确定,原来的确是事出有因才来宫里的了。皇上对高家如何,单看前番特特召琉璃进宫谢恩便知道了。她自己女儿的婚事还求着皇上能成全,将来不管嫁不嫁得成崔浩,只要皇上念着这份情份,总不会亏待了始平。因此也乐得皇上面前卖个人情。
笑道:“连慕容夫人都嚷着要掺和了,但我能尽一份力,敢不尽力?只不知是什么事情,这般让夫人为难?”
后面却是问阿原。
阿原起身拜了下去,太妃慌忙让人扶起来,说道:“我素来敬重高公,上一次琉璃来宫里,又分外招人喜爱。夫人有事,但我能为夫人解忧,夫人不要客气。千万莫要如此。”
阿原虽然未拜下去,仍然福了福,才慢慢说道:“我自认心性坚韧,如果是为我自己,也不敢麻烦太妃和慕容夫人。只是事关我的女儿,有人居心叵测,处心积虑利用算计,我是平民之身,那些贵人们惹不起,然而又不能眼睁睁看着我的女儿被人诋毁,因此才斗胆到宫中来求个恩典。我今天进宫,不为求为难谁,也不求惩戒谁,只求为我的女儿讨个安宁,不再被小人所害。”
太妃一听,便明白了。灵泉池宴上,东阿候夫人出言不逊失礼失言的事情她自是听说了了。新兴王当面对质,也承认了是姜夫人授意。当场听到的,后来听说的人,哪个是傻子?一听便知道东阿候府和姜夫人打的什么主意。只是姜夫人也是鬼迷心窍,你算计哪个不成偏巧要算计到高公母女身上。东高家西高家的恩怨,哪个不知?东阿候府如今眼看着今不如昔,想拉上高公一家东山再起,拉拢不成,竟然兴起了算计的念头。且不说个个不是善茬,只说皇上对高家的特别恩重,脑子进了水才趟这浑水!
从前先皇还在的时候,太妃对姜夫人就心有不喜,上次进宫敲打了她几句,非但没有听进去,反而变本加厉回头便将高夫人惹了。
太妃实在也没有想到阿原竟会想到进宫来讨说法。大约姜夫人更没想到这一层,否则哪来的胆子会起这种事情?
皇上的态度,便是太妃的态度。阿原和姜夫人之间,根本不用权衡,便知道应该站在那一边了,立刻说道:“女孩儿家的清白,自然该分辩,就要分辩清楚。这种事情莫说是你,即使是我,也会如你这般。夫人有什么委屈,只管说出来,即使我无能为力,总有皇上会明辨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