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凌煦却足足昏睡了一个月,梦中各种场景交错。@樂@文@小@说|
庄生晓梦。
一时之间醒过来,他竟分不清楚这眼前之景是梦,还是梦中之景方是眼前。唯记得梦中的方活曾唤他师父,也唤他作墨,竟像是早已定前世一般。
凌煦摁了摁手腕处,烫得惊人。仔细一瞧,却是什么都瞧不见。
“凌煦,你醒了?可还有不适?”这屋中,不仅有凌煦,也有一位须发白如雪、却依旧精神矍铄的老者。此刻见他醒了,目光中便不无关切地望了过来。
“多谢师尊关怀,凌煦并无大碍。”凌煦坐起身来,垂下眼睫,眼眸中掠过一抹深思,“请问师尊,是何人送凌煦回来的?”
镜衍师尊笑道:“还不是那许澍小友。提及此,外界还有传闻说你将与他结为道侣。依师尊看,镜花水月之道素来最难堪破的便是情之一字的虚实。你若是对他的观感亦是不错,趁此次机会堪破一二倒也可。”
凌煦的手不自觉地收紧,面无表情地问道:“那么,方活道友如何,有跟着一道回来么?”
“你竟当真是被那个魔道给迷惑了?”闻言,镜衍师尊脸色遽变,拂袖而立,“许澍小友在同师尊说的时候,师尊尚且不信。难道你不知,他害死正道数千道友,早已入了魔道了吗?日后,休要再执迷不悟,也休要再提及此人!”
“他不会!”凌煦的声音虽轻,但却很笃定道。
镜衍师尊却险些没被这句话气得背过气去:“你说什么?他不会!凌煦,你可知,在你昏迷过去的月余,前往追杀那魔道的正道人氏,死了多少余人吗?你此言,对得起他们吗?”
“难道师尊只允许旁人追杀他,却还不允许他还手么?”凌煦却是想也不想地便站在了方活的那一边。
镜衍师尊一道劲风自袖中而出,将凌煦狠狠地打至墙角:“孽徒!镜花水月之道,虚实难辨,怎么枉沾感情的因果?更何况,那方活若还是北珩派的首席也便罢了,与他一场镜花水月的情也未尝不可。”
“可他如今是什么?北珩派的弃徒!手上沾满无数人鲜血的魔道!”
挨下那一掌,凌煦胸中气血翻涌,血溢到了唇边,却又被他硬生生地咽下:“师尊,我同他不会是镜花水月一场空。我凌煦早已将情根系在了他的身上。上穷碧落下黄泉,余生不会再有第二个人。”
镜衍师尊满眼俱是难以掩饰的失望之色,面上却嘲讽地笑出声来:“可笑!你修镜花水月之道,却妄图走那极情道的路。如此下去,你不是因心魔而陨落,便是你的道心被毁。为了区区一个魔道,竟愚蠢至斯!”
即使奚落,也是劝诫。
凌煦跪下毕恭毕敬地给镜衍师尊磕了三个头:“师尊所言极是。”
还不等那镜衍师尊道一声“孺子可教”,凌煦却紧接着说道:“故而弟子决定,斩去镜花水月之道!”
镜衍师尊僵硬地站着硬受了那礼,半晌后,叹息着摇头道:“你终会后悔的。”
那方活早已入了魔道。据传,他一双眼眸血红,见正道之人不问由便杀,冷血无情。偏偏凌煦还要为这样一个魔道,斩去自己苦修几十载的道。只叹凌煦心心念念着去寻这魔道,殊不知若是真碰见了,那魔道只怕一个抬手,便可让他神魂俱灭。
不过,镜衍师尊知道多说无益,索性不再多劝。
镜衍师尊深吸了一口气,道:“你既已斩道,今后便不是我派中人。何去何从,你好自为之。只希望你记住你曾说过的话,为天地立心,为正道立命。无论如何,莫要忘了你的初心。”
凌煦满脸凝重地颔首允诺。
“你走吧,走下这问心梯,散尽这一身的灵力。从今后无论如何,皆是你咎由自取。至死,不得回我门派!”
问心梯,从下往上,拷问道心;从上往下,散尽修为。
凌煦深深望了一眼那“镜花水月”四个龙飞凤舞的字,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世间若无双全法,宁负大道不负卿!
凌煦走后不多时,许澍便照例来探望这凌煦。却意外得知这凌煦竟为了方活斩道、下山寻人的消息。
许澍本以为自己会暗恨那方活竟然还活着,也以为自己在知道凌煦为方活斩道散功后,会憎恨那方活,可不知为何,他的内心却是一会暗喜,一会又尽是阴毒的心思。
暗喜是因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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