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你……”天阙子欢喜的抬起头,正想说话,却看见韦沅嘴角挂着的若有若无的笑,脸上的笑瞬间就僵硬下来了,他不相信韦沅会这么好心赐他这么一场大造化。
韦沅没有和天阙子说话,转身就走,现在天阙子的因果已经完全断了,想必留在易老身上的也会全部消失了。
易老的帐篷里隐隐有说话声,韦沅加快了几步,刚才和天阙子斗法看上去虽然时间颇长,但是其实才过了半个时辰左右。
韦沅一进去就看见逸尘子站在满脸疑惑的模样,从那站姿看起来应该是没什么大碍了,只是韦沅听他独自一人嘀咕:“我到底忘了什么?怎么就想不起来呢?!难道真的是老了?”
“易老,你还好吧?”
韦沅干咳两声,开口问道,老人家转过身来认真的看着韦沅,似乎想从韦沅脸上看出点什么来。
“你有没有感觉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隔了许久,逸尘子才纠结万分的开口道。
“忘了什么?忘了钱埋在哪里?”韦沅来了句玩笑,“我去看看萧璟瑜。”
易老朝她摆摆手,好像非要把那转瞬即逝的东西想起来,到底是什么东西,他就连一点尾巴都没有抓到就消失了,这下想得他脑仁疼。
韦沅去了萧璟瑜的帐篷,侍女说他去洗漱了。
韦沅坐在那里等他回来,听见外面隐隐有说话的声音,转头看见萧璟瑜广袖长衫,心里微微一突。
这是萧璟瑜,可是却不是那个记得为什么来这个世界的萧璟瑜,他是泾阳郡王,不是萧家长子。
“刚才看你满头是汗,现在可好些了?”韦沅很快就回神了,笑着迎了上去,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萧璟瑜笑笑,眼睛看着韦沅,满满全是笑意,曾经一直觉得不知道要做什么的心,这一刻竟然放松下来。
从他开始记事开始,他就觉得自己很焦躁,但是又不知道在焦躁些什么,好像有什么事在等着他去做,可是他把所有该做的事都想了一遍,仍旧没想出来他到底在为什么而焦躁。
现在,他想起来了,他知道自己来到这儿的原因。
因为转世太多次,他已经忘了他要做的是什么,可是那股焦躁感却一直没有消失,随着他转世越多,那情绪越重。
“刚才不知怎么了,好像被什么拉扯了一样,现在没事了。天阙子现在……”
韦沅惊异萧璟瑜竟然还记得天阙子,转念一想他的灵魂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记得天阙子也没什么大不了。
“他的因果断了,在这世界上已经没有天阙子这么个人了。”
韦沅随口解释道,没有说得太复杂,估计萧璟瑜也听不懂。
谁知道萧璟瑜听见因果断了这几个字,面色多了几分古怪,断人因果那是韦家的独门秘术,韦沅怎么会懂?
萧璟瑜心跳快得不行,那句你也想起来了吗差点脱口而出,可是想到韦沅几乎没什么变化的情绪,还有教韦沅术法的本就是韦家长老,会因果之术也是正常。
那几个字在萧璟瑜的舌尖转了一圈又咽了下去,韦沅的性子他实在太清楚了,若是现在因为话语上惹她恼了,只怕要费不少功夫才能哄得回来了。
天阙子这个人好像就这么被人遗忘了,他呆呆的站在帐篷前,往日对他殷勤万分的人,这时候好像完全看不见他了一般,从他身边匆匆而过,没有任何一个人停下来行礼。
“你,站住!”天阙子指着从面前经过的人,那个丫鬟系着蓝色的腰带,应该是个二等丫鬟。
那丫鬟似乎没听见天阙子的叫声一般,抬着铜盆就往帐篷里走去。
“该死!”天阙子骂了一声,却突然想起一件事,自己和之前的模样已经不一样了,这些人认不出自己,肯定是不理会的。
这么想着天阙子心里又舒坦了几分,在他的帐篷里有一面一人高的西洋镜,那镜子比铜镜好多了,不会泛着黄光,让人看不清脸色,甚至连眉毛胡须都能看得清楚。
这次真的是要好好谢谢韦沅那小丫头了,她想要对付自己,没想到却让自己变成了最好的年龄,现在恐怕正在帐篷里气得跳脚吧。
天阙子也不理会来来往往的人了,独自一人往他的帐篷里走去,如同平时一样,他的帐篷左右都站着勇士,即便他的因果已经断了,但是两人依旧守在了这里。
看着两个勇士对于他过来目不斜视的模样,天阙子满意的点了点头,心里面对外面那些丫鬟仆从更不满了。
即便现在他的模样有所变化,但是他身上的衣服哪里是一般人能穿得起的?而且他也说过不止一次了,团龙云纹的衣服只有他才能穿,其他人都是不能穿的。
在这个地方,穿团龙云纹绫罗绸缎的人除了他还有谁?!还有他腰上挂着的玉佩,几乎可以算得上他的标志了,没想到那些人还是认不出来了。
“好了,你们不用守在这儿了,下去吧。”天阙子对两人能认出自己来很是满意,除了他能来这儿外,其他人没有召唤,一旦靠近,都是会被立即处死的。
可两人不仅没对他动手,而且还和他平时回来一样目不斜视,这不是认出了他又是什么?
两个勇士对天阙子的话充耳不闻,依旧静静地站着,没有迎来想象中的感谢,天阙子脸色沉了沉,冷哼了一声,甩袖就往帐篷里走去。
那西洋镜放在了不太显眼的墙边,旁边还有一个多宝架,上面都是他这么多年来的收藏。
天阙子正经过那个多宝架,脚步突然一顿,一种不太妙的感觉从心底浮了起来,他不敢侧头看多宝架,心跳越来越快。
天阙子觉得自己的脚步有些难移动,好像是什么把他鞋子粘住了一般,终于,天阙子缓缓的转过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