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大夫,大夫,快来看看她吧。”楚殇一路抱着她几乎是飞奔到医馆的,大夫看见来人胸口全是血液,有些怔住,随即道:“快把她放下,我这就去请大夫。”楚殇这才看清那人只是不过是药童。
大夫闻讯而来,立刻朝着药童道:“快去那一刻续命丹来,她现在已经十分危险了。”
楚殇还想在这等着他,可是下一秒却被药童推了出去,道:“我家先生诊治是需要清场的,公子还是先去外面等吧。”
楚殇却在正厅等着,从来不知道时间这么难熬,明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要赶紧找到沐长卿,可是现在他却不能撇下这位姑娘不管,竟然不知所措,在大厅内来回踱步,一炷香的时间,就看见刚才的大夫已经走了出来,而他的雪白的长衫上被血液溅红了一片,药童却端着一个托盘出来,托盘里面正是他投射出去的一柄钢刀。
楚殇连忙走了过去,语气十分急迫,道:“她怎么样了?”
“放心吧,她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估计她很快就会醒的。”
楚殇虽然一生杀人无数,刀尖嗜血,可是他的杀的人全然是十恶不赦之人,兴许是最近接的任务都是十分危险的,所以他才不假思索投出那一刀的。但是现在知道她已经没事了,悬着的一颗心,便放心了。
一日已过,落日西沉,一阵秋风拂过,转眼便是一地落地,泛黄的颜色带着一丝让人伤感的颜色,落寞,寂寥,仅此而已,随即便是漫天繁星,颗颗闪耀。
一间客栈之中,屋内的陈设十分的简单,一张八仙桌和三把椅子,桌子上面放着一个棕色的圆肚子的茶壶,一旁零零星星的摆着四个茶杯,而桌子上放着一把利剑,利剑泛着丝丝的寒光,与一旁蜡烛发出的光晕遥相呼应,而一旁放着一碗黑黝黝的汤药。
楚殇已经不知道第几次看向床榻之上的女子了,只见她闭着双眸,也许还是从一早的震惊之中无法逃离,她纤长的睫毛煽动着,也许是看错了,她睫毛上仿佛有泪光闪现,但只是这样的一幕,却让楚殇莫名的心疼,第一次这样的感觉,竟然对一个陌生人,这样的感觉莫名的非常温暖,没有来由,不便是非。
楚殇用一旁的木枝挑动了一下烛火,随即屋内便更加明亮。
夜格外的深,寂静的仿佛什么都不存在一般。
“救命!”
伴随着一声惊呼的呼救声音,打破了室内的沉寂,楚殇连忙起身,快步朝着床榻之前走去,他步子踉跄,内心一片明白,只要她能有直觉,那么她便意味着好了,手里面的下意识地端过的汤药却不经心地撒了一些出去,在地上晕染出来一丝丝的水汽。
连翘又惊又痛,气若游丝,微微睁开眼睛却看见一个十分担心模样的男子出现在她的面前,而此刻虽然无语,但是她心中却十分明白,这个高高大大的,气势不凡的男人,恐怕就是小姐说的楚殇不假吧,但是现在这样的境况,她却什么都不能说,只是微微移动了一下身子,却疼的冷汗津津,她只是想要用尽浑身力气,把最终的话跟他说,可是现在她发现她的声音十分沙哑,辨别她说什么的能力都没有了。
楚殇却仿佛明白她的意思,上前,坐在床榻边上,随即把汤药放在一旁,他小心的触碰了一下药碗,发现这个温度刚刚好,于是语气轻柔道:“是我不好,对不起,让你受伤了,你先不要着急,因为失血过多,你的伤势也不容乐观,但是好在现在没有生命危险了,你先休息一下吧,要说什么话等你好了,我一一听了便是,只要你能养好身体,今后是要打要杀都悉听尊便。”
连翘却看着他的样子愣住了,不由的怀疑起来,难道这个人真的是小姐口中说的那个人吗?这大男生看起来呆呆的,不像是沐长卿的谋士,可是现在她伤的这么重,又不能动,只能老老实实在这里养病了,至于要办的事情,还是等几天再说吧,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楚殇端起药碗,试探了一下温度,道:“这药现在可以喝了,喝完之后你再休息一下。”
连翘却乖乖的让他一口一口的喂,突然她被呛到,猛烈的咳嗽了几声,震的她胸口的伤口也格外的疼,突然她的手拉住了他的手,楚殇的心,怦然一跳,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猛烈的,重重的撞击着他的心脏,这样的感觉,他几乎已经超出了复合。
楚殇震动无比,看着被呛的脸色有些红润的女子,他坐在原地没有动弹,而这样的近距离,让他特别清楚的看见那张年轻的脸孔,如同新月一般的美貌,纤长的睫毛却煽动的格外厉害,带着一丝雾气仍绕,因为病态带着苍白的脸孔……他的心徒然绞痛,他知道自己此刻已经甩开她,但是那样柔软的手拉着他的,他却无力挣开,一瞬间的翻江倒海,这样美好的女子,他何德何能呢,自己的事业,他现在干的,哪家的姑娘愿意跟着没有后路的他。
咳嗽声依旧不停,而楚殇却下意识地附上了她的背,帮着她一下一下的顺气。
终于咳嗽声音止住了,连翘却怔怔的看着他,微微摇头,示意他自己没事,楚殇却小心翼翼地扶着她躺好,又盖好被子,动作十分轻柔,仿佛像是惊吓了她一般,这样的小心,楚殇还是生平第一次而已。
楚殇只是一介武夫,常年隐居在蔓藤山庄,成为沐长卿的暗卫,而这样的身份,却很少有人知道,他武功十分高强,跟踪就是他的强项,但是世上仅有一个人他会跟丢,那就是沐长卿,而这次出来是听从了许秋水的指派,楚殇也心知肚明,这样的一场战役,他不得不上,而且,这样的战役,恐怕会改朝换代,当然了,这些话都是沐长卿跟他说的,就凭借他的智商,恐怕也想不到这样沉的意义。
最后楚殇合上客栈的门,转身离去,屋内就只是剩下连翘而已,此刻连翘却疼的思绪有些涣散,但是她还是等待一些时辰,却是人已经走远了之后,她才起身,动作却十分艰难,步履蹒跚的十分辛苦,可是她还是坚持下床,走到窗边,打开窗子,又拿下头上的发簪,如云一般的秀发随即飘散,随着风而四处翻飞,发簪中触动一个机关,就看已经如墨一般的夜空突然绽放一朵耀眼夺目的光亮,虽然是一闪即逝,但是却已经发送了信号,随即便关上窗子,看着桌子上面放着的剑,她的心中莫名的一丝情绪,这……是他落下的吗?
楚殇在一旁的房间休息,可是他在床上辗转反侧却根本睡不着,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一箭几乎要了她一条命,想到这就已经十分难过了。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多年佩剑不离身的惯例因为她却打破了,他随即起身,返回连翘的那间房间,可是推门的时候,却看见连翘已经睡着了,他轻手轻脚的拿起佩剑,随即转身离去,可是在关门的那一刻,楚殇却看不见连翘嘴角闪过一丝笑容。
一品鲜酒楼。
沐长卿快马加鞭已经赶到了一品鲜酒楼,等他下马的时候就立刻有人上前牵马到后院马厩里面,沐长卿虽然不是一品鲜的人,但是所有人都十分聪明,自然猜到八九不离十了,想必这个人风姿不一般的男子一定是小姐的座上宾,可以也都不敢怠慢,等沐长卿一路风尘仆仆的赶往后院的时候,突然他眉心一跳,感觉到了异样,唇角却不自觉地微微一笑,眼底闪现一抹精光,虽然只是稍纵即逝,但是却的的确确出现在他的脸上。
今天这个夜晚,注定不太平。月光倾洒在地上,透过密密麻麻的枝叶倾斜而下一片清辉摇曳。
沐长卿却站在庭院之中的石子路上,一动不动,突然间,原本寂静的庭院之中传来一阵细细碎碎的脚步声,沐长卿凝神屏气,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态,只见微风拂过,他一声不染千尘的白色在风中飞舞。
“什么人?”
隐藏在黑暗之中的几个人面面相觑,见已经暴露了行踪,所以相互眼神交流一下,只听为首的一个人下达了命令了,道:“上!”
随即便是一抹白色的身影与众多黑色的身影手持长剑互相博弈,四周的树木皆因为这样的凌厉剑气所伤,纷纷落地,一地残片,在电光火石之间,只见沐长卿已经飞快转身,剑气所致,那些黑衣人都纷纷逼退,几乎都靠近不了前,那气势如虹,飞快的剑招让他们都看不清是何路数,都已经连连败退了,最后灰头土脸的消失在黑色的夜色之中。
终于,沐长卿收起利剑,缓缓定住了身形,白衣胜雪依旧飘扬着,只是他神情有些奇怪,刚才交手的那些人中,他明白,那些招式都是出自蔓藤山庄,恐怕这些人都是许秋水派来的,但是这样的目的是什么呢?他不解,但是随即便担心起来,既然许秋水已经知道了她身在何处,那么苏若涵会不会有危险,这样的担心,不由让他加快了步伐朝着苏若涵的房间走去。
鸾凤听着楼下的打斗声音越来越激烈,唇角勾起浅浅的微笑,道:“小姐,果然不出你所料。”
苏若涵却没有看向楼下,只是在桌子前站住,手持毛笔,在洁白的纸面上娟娟秀字写了一个字“等”她头也不回,声音带着一丝倦意,道:“也不知道连翘现在如何了?”
突然空中绽放一抹耀眼的光,随即便消失在空中,仿佛任何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
鸾凤看见那消失的光亮,随即回复道:“看来,鱼已经上钩了,接下来就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