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孩子高兴起来,相反的,他反而更加思念了死去的苏若涵,随即在画卷之中随手拿出一幅画像,徐徐打开,却是一个穿着淡粉色华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使得步态愈加雍容柔美,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头插蝴蝶钗,一缕青丝垂在胸前,薄施粉黛,只增颜色,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扉感营造出一种纯肌如花瓣般的娇嫩可爱,整个人好似随风纷飞的蝴蝶,又似清灵透彻的冰雪……那画像之中的人正是苏若涵。
不管是笑的,怒的,喜的,嗔怪的,画像之中的人更加的惟妙惟肖了,不知是拥有了多少是心思和遥遥无期的思念,才能把人画的如同活了一般,惟妙惟肖,已经一个月了,这一个月之间发生了不少的事情,起先因为和北国之间的险些发生的战争,却没有躲避过,十天的战乱还是发生了,但是很快沐国却战胜了北国,而北国愿意割地三千里,划分城池十五座拱手相让了,这么一来原本北国浩浩荡荡的国势也突然走向下坡路,众国之中沐国独大!
刘清秋这几日也是每日给父亲请安,而平日只是百无聊赖的样子,偶尔也会有各大名门望族过来跟她说会悄悄话,绣绣花,谈论谈论谁家公子如何如何了,可是这些,清秋都不愿意听,麦香今天端着一盆蝴蝶兰走了进来,蝴蝶兰被修剪的样子十分精致,仿佛是真的蝴蝶在空中飞舞一般,可是这盆花刚刚被放下的时候,刘清秋突然觉得十分奇怪,只是“咦”了一声,麦香却不解的看向她,淡淡道:“小姐,怎么了?这花你不喜欢吗?”
刘清秋却不动声色道:“这花修剪的十分巧妙,不知是谁培育出来的。”
麦香一听原来是小姐喜欢,才会对这个花格外重视,于是道:“这个是城中一家花坊培植出来的新鲜品种,名叫蝴蝶兰,因为花的形状跟飞舞在空中的蝴蝶一般,于是才叫蝴蝶兰,老爷因为小姐每日无聊只能在闺房中休息,所以才让奴婢去花坊中寻一些新鲜的花草来给小姐解闷。”
刘清秋却淡淡道:“城中的花坊?”突然,她像是来了兴致一般,披了一件披风,道:“麦香,你带去,看看还有什么好的花色。”
麦香觉得小姐今天十分奇怪,从来没有发现大小姐对什么事物十分新奇,可是今天却为了一盆花,突然兴致盎然起来,当即也赶紧跟在她身后,一路走了出去。
刘府的轿子在芙蓉镇之中已经算是十分有名气的了,所以道路两旁升斗小民都知道连忙避让,好让马车可以很顺畅的路过,刘清秋却坐在轿子之中,手中捧着一个寿桃形状的暖手炉子作为暖手的工具,也不至于这么冷的天却手指十分冰冷,麦香坐在一旁,却悄悄挑起轿子帘子的一角,看着外面飞快而过的景色,淡淡道:“小姐,既然喜欢这家花坊的花,那么麦香下次去多买几盆就好了,何必让大小姐亲自跑一趟呢?”
刘清秋却瑶瑶头,道:“不用了,还是我亲自去吧,说不定可以看见几盆喜欢的花草,也好买回来打发时间,而且父亲喜欢兰草,我也去看看,说不定可以为父亲买一些喜欢的东西。”
麦香随即点点头,也不再说话,突然原本顺畅的马车突然停止了,麦香却挑了帘子,对着外面马车的马夫道:“怎么回事?没到地方,怎么就停了呢?”
马夫也十分不好意思的说着:“对不起,大小姐,去往花坊的路只有这一条,而今天正巧赶上了赵员外娶妻。”
刘清秋也是知道的,这赵员外欺权霸世,而她在进刘府的那一天,也有一个十分可怜的七喜因为赵员外一家的恶名而父母双亡,而其余的六个哥哥也因为赵员外的打手全部死在当场,这件事情清秋在刘府的时候已经听了很多次了,没想到,今天出来居然会遇见这样的一件事情,听说这个赵员外已经年过六十了,而他居然还成亲?清秋也十分奇怪,对着外面的车夫道:“你可听说这赵员外迎娶的是谁家姑娘?可是……可是自愿!”
车夫一听小姐都这么问了,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道:“是芙蓉镇上经营绸缎庄生意的李老爷家的大小姐李荣荣,今年才刚满十七岁,长得浓眉大眼,唇红齿白,非常美丽,是个标志的姑娘,在家中也是被娇宠着的,呵护着长大的,从来不知人间忧愁,个性也十分强悍,可是说实在也是一个心无城府之人,十分憨厚,大而化之,据说这个李大小姐,被父亲欺骗的,因为她心性太高,而又被赵员外看中了,李老爷又想经营自己的绸缎庄生意,所以才对女儿说了谎话,让她嫁过去,其实李大小姐,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嫁给谁。”
车夫其实能够知道这件事情根本不难,毕竟这芙蓉镇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呢,只是这李大小姐不知道罢了,还以为自己的一生幸福即将开始呢。
刘府的马车被堵在了人字道口的边上,进退不得,只能在这里等着这队伍过去。
想来这赵员外迎娶不知道第几位夫人,这婚礼竟然也是非常隆重的,鼓乐队和仪仗队蜿蜒了好几里路,新娘子的喜娇却是十分华丽的样子,这个时候轿子之中的李大小姐却穿着一身红色的衣裳,戴着名贵的珠宝项链,头上的簪子翡翠更是名贵的不得了,耳下垂著翡翠珍珠坠,盛装之下,更显得美丽。李荣荣虽然也是珠围翠绕,雍容华贵,但是,毕竟少了两情相悦的喜悦,坐在喜娇之中,她就觉得自己已经黯淡无光了。
芙蓉镇的道路已经十分宽阔了,可是今天这样一看,却觉得十分拥挤了,看见队伍前面骑着高头大马的赵员外却穿着红色的喜袍,一路跟道路两旁的百姓拱手作揖,虽然已经六十了,可是依旧英气逼人,看得出来财大气粗的阵势,骑在马上,他一路引著花轿进门。鞭炮声,鼓乐声,贺喜声,鼓掌声同时大作,震耳欲聋。赵员外的家中挤满了宾客,都争先恐后的要看新娘下轿。真是热闹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