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言战知道这一定是个梦,言忱从未像这梦里这般被脆弱腐蚀到难以分辨的面目。真实的言忱,真实的言忱……言战恍然发现言忱的脸就贴在她的脸上,她能确确实实的闻到言忱身上的雪茄味和白兰地味道。言战半是惶恐半是留恋的拥住言忱,怀着一份侥幸的希冀,她真有些希望言忱还在人世。
我很想念你,言战。非常想念你。
除了我妈妈之外,你是我最重要的家人。你并不仅仅是我的家人,你还是我的这辈子最好的朋友、伙伴。我总惹你发火,让你担心、为难和无奈,然而你却不遗余力只为让我成为更优秀的商人。
言战每说一句,那黑钻般的眼泪就一颗一颗的从言忱的眼眶里滚落,言战也不自禁的哽咽起来,断断续续的说,无论你是生是死,我都将忠于我的允诺,你的事业就是我的事业。我发誓。……所以,求你,求你,别再折磨我,我要和双城在一起。
她是个骗子!彻头彻尾的骗子!
不,不是!她不是!
她是个骗子!彻头彻尾的骗子!
不,不是!大哥,她不是!她爱我,就像我爱她那样!
那么,为什么你不敢睁开眼睛看看她?
我敢!
那就睁开眼睛啊?看看她,看看你的顾双城,究竟是什么样子?现在!
言战立即转过身去,朝冰原那一头跑过去,喊着,够了!我要离开这儿!
没跑多久,言战就浑身无力的坐倒在地上,言忱从冷雾中缓缓走过来,他轻而易举的将言战抱起来,言战泄气的捶打着四周冰冻的空气,吼道,我要离开这儿!
跟我走。
大哥,我不会跟你走。你已经死了。
那就……和我……一起……
还没等言忱说完,言战就重重的咳嗽了一声!霍然地从梦境中挣脱而出!
突兀而又沉重的咳嗽声吓坏了正抱着言战下台阶的顾双城,言战痛苦的呜咽一声,顾双城连忙凑到她眼前,喊道:“言战?言战?看着我,看着我。”
“我不能和你一起死,不能,不能……咳咳!咳咳!”含糊不清的一些字从言战口中蹦出来,她睁开濡湿的眼眸,顾双城焦急的脸庞映入心房,刚才似乎已经停止跳动的心脏又恢复了跳动,言战猛然清醒,她张张嘴巴,四处看了看——
“我们现在到一楼去复查。这是VIP区,没有其他病人。”
“我睡了多久?”言战问。
“十四分钟。”
“……”言战抓了一下顾双城的胳膊,“放我下来。”
“你的双腿在发抖。”顾双城想用自己的额头贴一下言战的额头,言战却立即侧过头去,肯定道:“放我下来。”
“你……又梦到了言忱?”
言战诧异的看向顾双城,“……”
“他想拖你下地狱,是吗?我问过言赋,他说从警局出来的时候,你确实非常心不在焉,才会让那个女粉丝有机可乘。”
“……别再说了。”
“他在梦里都说了什么?”
“顾双城!”
“你让他从梦里出来和我争?只敢在梦里和我争?”
“你在胡说什么?!”
“是。我确实在胡说。你在我怀里,而他却能轻而易举的钻进你的梦里,让你像个可怜巴巴的白老鼠一样发出怪诞的咳嗽声!该死的,我刚才差点被你吓得……”顾双城看向言战被眼泪晕染的眼眶,她顿了顿,“我尊重死者。”
“放我下来。”
“不。”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我不!”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不!不!”
恰似梦境中抱着言战不停向冰原另一头走去的言忱,言战张大嘴巴,就这么怔怔的望着不肯放自己下来的顾双城,她停顿了几秒,在争执不下间,她竟然从顾双城脸上看到了几分肖似言忱的影子,她再次吼道:“放我下来!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知道!”
“…………”
“别碰我!”言战的一只手捂住了左眼,另外一只手用力猛推着顾双城,“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不,不,不,不,不!!!!”
“别碰我!”言战像是在梦里咬言忱的手背一般,咬了一口顾双城的手背,她双脚软趴趴的踏在地上,靠着诊所里淡白色的墙壁,认真的比划着手势,说:“别碰我。别碰我。”
“……”
顾双城不再说话,言战微微颤抖的身体就这么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她微微向后缩去,就是不肯靠近顾双城半分。
她从脚到头的望了顾双城一眼,视线又在她戴着黑色手套的双手上停了一下就顺势低下头去。
“我有点不舒服……”言战恳切的望着地面,又加了一句,“是真的不舒服。”
“……”顾双城知道言战复原的不错,但是睡眠极其不好,半夜里总是出冷汗。
言战静默的靠在墙边,双手捂在唇间,偶尔哈一口热气,倒真像个刚从冰原里走出来的人。
顾双城也感觉到一丝凉意从走廊的窗户里钻进来,她脱下手套,用双手不停的揉搓着自己的脸,不时望一眼言战。她不想无端的违逆言战,让她这副病颤颤的身体再因为愤怒而摇摇欲坠,顾双城望着言战,言战则望着冰冷的地面。
这走廊上虽说没有其他病人,但是有护士在走动,有护士一眼就认出了言战。她们在议论言战是不是恋|童|癖时,顾双城看到言战的手指不自觉的动了一下。
那苍白的手指如同折翼的雏鸽,纤纤一动。
当第五个护士经过时,言战抬起头来,冲那个护士笑了一下。
“真的是言战……”那位护士微微怔住,唏嘘的低声说。
“……”言战随即看向顾双城,“我们去复查,现在就去复查。”
顾双城没有抱言战,言战也没让顾双城抱她,接下来做检查的时候,言战都是自己缓慢的走来走去,顾双城面无表情的站在言战身边,她无从得知言战刚才究竟梦到了什么,而言战显然不想对她多说半个字。
“言小姐,恢复的很好……”医生笑眯眯的说着,言战点了点头,心不在焉的听着医生说话。顾双城听医生说得差不多了,就推着轮椅走进室内。言战大约是检查过程中的确走得有些累了,就半是顺从的坐到轮椅上。
“我自己来。”两人出了诊室,言战抬头看向顾双城。
“什么?”
“我自己来,反正这轮椅是遥控的。把遥控器给我。”
“……”顾双城立即把双手伸进轮椅后面的袋子里,学着孩子找玩具的不耐烦劲儿,捣腾了半天,才把遥控器扔到言战手里,“给你。”
“谢谢。”言战拿着遥控器,顾双城摊开双手,建议道:“言小姐,我先回家?”
“……”言战低着头,摆弄着遥控器,她犹豫了一下,“你先回家吧。”
顾双城眉头瞬间凝住,她没想到言战真会这么说!!她张了张嘴,张了张嘴,又张了张嘴,来回走了三下,猝然开口道:“我根本抵不过言忱给你的一个噩梦吗?!!!”
“这不是你的原因,也不是我大哥的原因,我只是……”
“他说了什么?”
“没什么。”
“你的眼睛可不这么说。”
“去吧,回家去!我晚上会回去吃饭的。”
“……”顾双城摇了摇头,她转过身,大踏步的离开病房。
言战盯着她的背影,张了张嘴,可就是叫不出她的名字来,有什么噎在她的嗓子眼上,让她万分的……万分的……言战一只手抚住额头,对保镖说:“我们去云老爷子的病房。”
保镖们点头,一行人上了电梯,到了三楼,一位年轻漂亮的护士已经等在电梯口,她笑着说:“言小姐,云老先生的病房在这边301室。”
——“叫护士把我父亲病房里的花儿都搬出来吧,一溜排的花,看得人眼花缭乱。”云中天正在去吴定慧女士私人诊所的路上,车窗外的天色已经渐入黄昏,他估计言战已经复查完了,便打了个电话给护士长,“是的,言战言小姐会去探视我父亲。她过来了吗?哦,还没有?”云中天看了一眼手表,再复杂的复查也应该做完了,“那就麻烦您打内线提前让护士告诉她一声,我父亲的病房在四楼407室。我忘了和她说了,这会子她的手机也打不通,可不能让她敲错门。好的,好,再见。”
云中天把车停在路边,正好赶上下班高峰期,条条马路都是寸步难行。他立刻拨通了保镖的电话,吩咐道:“言战若是来了,别让她呆太久,省得她难过。探视完了,你们和言家的保镖一起,把她小心的护到【香溢馆】,就说,我在那儿等她吃晚饭,一定得赏我这个脸。这边太堵了,我去不了医院了。”
吩咐完之后,他又再次拨打言战的手机,可那头依旧无人接听,望着愈黑愈沉的暮色,他的心没来由的揪了两下。
作者有话要说:圣诞快乐。
李小海,你昨天叫我加更我看到了,但我身体不舒服,尽管我真的很想干。
有一位叫痒的读者,也许还有一些其他读者,觉得我哪些台词或描述有些翻译体的话,嗯,我想说,我本人在难过伤心或者和亲密的人说话,或者用心向我在意的人表达一些事情和感情的时候,我自己本人说话就是那样的。这一点,我自己也注意到了。可能我回过神来,会觉得那样挺娘,挺……反正我自己不太喜欢自己那样,有点别扭。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那时那刻,我就会那样表达,包括和在意的人吵架。
可能因为我个人的习性,导致文章里有些句子会成这样,不知道那样算不算翻译体,痒、单色,你能指出来有哪些台词和段落是那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