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这样的法子,江秦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第三日,手臂关节处多了一处长长的伤口。
第四日,肩膀被划了一剑,血流如注。
于衡以为江秦不会坚持太久,最多三五日就不会再用这样的法子了。
可他从没说要停下来。
风雨无阻,不管哪一日,于衡推门,他早已在那等候。
江秦不会使剑,就找了根竹竿来作为自己的武器。
他晚上都会想想于衡的一些动作,从被动挨打到主动出击。
躲避动作越来越快。
日复一日,江秦的进步越来越大。他能接于衡一两招了。
于衡确认自己没有找错人。
他不会带着莫大的遗憾走完这一生了。
江秦,是个很是可怕的人。
于衡心里下了结论,就算那位的目的再怎么,也不能完全把他拿捏住。
——
京城,皇宫,李盛听着卢奋的汇报,说:“柳城没有见到?”
卢奋低着头:“微臣找过,是没有,这些侍卫也看到了。”
李盛思索,是不是他想错了。
又听卢奋说:“微臣在通往陈留的管道上发现了一个包袱,里面有几件衣袍,还有一颗珠子。”
她们觉得很有可能是首辅大人之物。
查了查也没查到那人在哪儿,陈留前几日下了场雨,什么脚印车辙都被冲的干干净净。那里又没什么居住,无从查起。
李盛看了看,那是他赏给于衡的多宝珠。
他真回陈留了?
“你下去吧。”
李盛看着那颗多宝珠,自己赏给他的他是想要带走吗?
可是发生何事让他把包袱给丢了?
他想也是不愿回来吧。这次走的急,连一声再见也没有说。
他再也不回来……自己,自己要怎么办呢?
李盛脸上有片刻的迷惘。
——
于衡白日陪着江秦练武,夜晚总是想起自己以前在宫中的日子。
他记得自己初进宫时的情景。
如今到了他快要离开之时。
过往种种,喜怒哀乐,权势地位,大梦一场。
在这几十年中,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
不是不舍,只是过往太深刻,刻在人骨子里的。
——
颜姣的卤味有点希望时,调令来了。
颜姣前脚走到妙味轩,后脚就听人说京城来人去了顺天府。
她想是不是又来找于衡的。
匆匆折回去。
看到的却是太监衣袍的人手拿圣旨。
颜姣才想到会不会是调令,在柳城还没多久,又要去别的地方了。
柳峰却觉得今日这张圣旨,会让江秦离开柳城。
推官这个位置已配不上他了。
柳峰心中这样的感觉更加强烈。
——
这次调令,让所有人都意外。
不是平调,也不是一级两级。而是三级。
连升三级,由推官到大理寺少卿。
柳峰听了只是喃喃,“该啊,该啊。”
若是江秦他不觉得多么难相信。
——
宣旨太监走后,江秦接过那张圣旨,看向颜姣。
“姣姣,你看……”
颜姣笑着抱他,语气里有些骄傲,“夫君厉害了。”
他们要在三日后前往京城。
从管州到桃术,柳城再到京城。
就像一个圈,又回到了开始之处。
一日后,于衡从身上拿出了一样东西。
“这个交给你们,往后朝廷再与我没有关系。”于衡脸上有解脱的笑。
颜姣看向于衡,这些日子他身体好了点,整个人也愈发平和。
“大人,您……”
“这是烫手山芋,看你们愿不愿意接受,若你们不接受,我只好找个地方把它埋了。”
那是用一块布包着的。不知是什么。
他相信他们才拿出来。
她们没别的想法。这东西。不能落入别人手中。
以他对那个人的了解,他会把他找到。
这样东西是他想要很久的,他不会允许任何一人把它带出皇宫,自己还是做到了,也是拼了命的代价?
给了他们也算是顺了这句话了。
“前辈真要这时走吗?”
如今这时走会不会引人注目呢?
“不必担心,只要不去京城,没人能认出我,也许你们永远都不会再见到我。”
“不管在怎样的高位。名利为浮云。两人之间最重要的是相互扶持。”
最后那几句是对江秦说的。
于衡说完就走,走时还带走了颜姣做的桃酥,还有几大罐桃干。
他戴上□□,变成另一人。消失在了人群中。
江秦把东西收好,对颜姣说:“休息吧。”
至于于衡去了哪里,他们两都没有问。他们也不知道。
他有他自己的去处吧。
他这次来柳城找他们,是不是早就想好这次调令一来就离开呢?
颜姣从于衡口中知晓更多关于□□的事。
于衡还教她怎么变声。怎样结合□□变成与以往不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