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尧当了这么久的尚书,只看过别人受审,哪里想到会轮到自己。
走进这里,就像是走进了一个密闭的空间,密不透风,他心里知道在这里要说点什么出来,不然走不出去。
那位审问他的官员公事公办的口气,他不说,那一位就说:“你说与不说,这件事已成定局了,还是开口说吧,免得受皮肉之苦。”
“大人既然都这样说了,我说不说也不是那样重要吧。”
他想的当然是拒不认罪,这事一旦承认,他的后果他知道。不说,也许还有一线生机。慧心真能救下他吗?
只是,在后来找到的如山铁证面前,他还是有些动摇了。这个账簿算是物证,没有认证,可依照账簿去查也不需要人证。
他在大多数官员心中已成了一个贪污的罪人,不配为官。
朝廷对贪官的态度是不会纵容姑息的。他以前作为尚书要是被发现,还能靠着人脉混过去,可惜他已不是尚书了。这是的他,贪污这个罪,足以要他的命。
负责审问的官员没听见他说也在记录,他没说什么,也不影响自己记录。
在看见江秦进来,行了个礼,“下官拜见首辅大人。首辅大人,您有什么吩咐?”
“没什么。”江秦摆手,坐在了孙尧对面。“我与孙大人说几句。”
那官员走了出去,“您请。”首辅大人与这位孙大人有什么说的。
孙尧笑了:“能让首辅大人亲自审问,也是我的福气了。”
江秦问:“别的账簿放在哪儿?是不是在你的书房?”
孙尧说:“首辅大人是觉得这一本定不了我的罪。怎么还问起了别的账簿?”
他怎么知道还有一本账簿的?
“这一本足够了,本阁会这样问当然是原因,孙大人不认,本阁也不会让人严刑拷打,那不是本阁的风格,只是,本阁好奇,孙大人会怎么解释这本账簿上的东西?”
字迹和数目可以作假,但是事件确有其事,查到银两却是少了,这是抵赖不得的。
孙尧偏头,“我没什么好解释的。”
江秦的话打碎他的希望,“那就说明孙大人对账本上的内容没有异议?孙大人不想承认无非是觉得自己还有退路,可是孙大人觉得退路在哪儿?”
“圣上抱病,太子不会管,端侯爷更是说不上话。你引以为傲的女儿,都自身难保了。两个侄子能靠得上?这种贪污的罪名,这辈子都难以洗清,在外人心中已成了这样。”
他这么一说,孙尧惊觉是这样,自己还有什么价值,他已不是那个尚书了,无人可以救他,他还在等什么?
“首辅大人不会以为只有我这样做吧?在这朝廷里的有几个全然清白的。”
江秦不置可否。人若是不能战胜欲望,只会被欲望所吞噬。
孙尧继续说:“我记得我那一年科考进了朝廷,却是从一个司曹做起,我那时羡慕尚书,这么大气,我用了几十年的时间,坐上了尚书的位置,吃了多少苦常人不知。”
他那时想的是什么,就是做官,做官风光。他也不记得自己为什么要接过同僚送的东西,也许是觉得这样显示出自己的风光。
“收受钱财,有了第一次就再也停不下来,只有钱和权让我感觉当官有意义,这账簿本是我为了防止他们出卖而写的,也用它来维系与几人的关系,没想到他成了我,也毁了我,哈哈哈哈哈哈,这就是报应吗?”
孙尧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江秦冷眼看着他,人这一生,陷入欲望的漩涡是常态了,纵容自己沉溺才会这样的后果。这时明白已回不了头了。
江秦提到了之前的事。
“还不止这些。要是我没猜错,孙大人被山匪吓到一事是不是也是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
“首辅大人果然聪明,确实,那是我年轻时犯下的错,还有,还有,也许是她在天上看着我的后果,是我负了她。选择了这功名利禄,违了良善,首辅大人,我有一事相求。也是我最后的请求。”
江秦看了看他,在听到他说的话,点头,起身离开。
“多谢大人成全。”他如今也想着解脱了,很快就好了。
孙府,完了。
颜姣是从江秦口中知道了这件事,这下孙千金再也没有家族助力了。
她轻叹口气,也许人一开始都是好的,谁会想变成自己讨厌的样子,不过是与别人相比巨大的落差感,会让自己无所适从。能怪谁呢?
“你说会不会有一日我们都会这样?”
江秦说:“有时只能说自己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姣姣才不会这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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