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秦这几日感觉自己没什么兴头,每日在文渊阁面对着一堆奏折,以前还好,如今想着半年都是白为朝廷做事,拿不到一点银子,他是不是有些亏?
“大人,您在想什么?”王寿问。
“没什么,最近太子那边怎么样了?”江秦问。
“说是回到府上之后就把自己关着了。”王寿说。
那就是还是对他这样做有些不太接受,还以为自己会受到重罚,不想就是罚了半年的银子,这个不算惩罚的惩罚。
王寿又问:“大人,那位怎么会突然这样做?”
这事看起来更像是突然之间发生的,他觉得让人一点准备都没有。
“突然?不是,他早就想,这次不过试试。”
看来,李元的耐性是有些差了。
也是,在太子之位上坐了这么多年,确实也有些着急了,只是越到这时不是应该越冷静么?
而离文渊阁不远的一座宫殿内,也就是李盛休息的寝宫,虽说每日的奏折都让江秦与李元帮着批了,但他自己也不是什么事都不做的,有时会抽取一些折子来看。
不知看到哪一封折子,李元看得一肚子火,双手紧紧捏着,派人去把江秦叫来。
江秦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过去了。
“微臣拜见圣上。”
“行礼就不必了,叫你过来,是想让你看看这个。”
李盛打断他,把手中的奏折递给他看。
江秦看完以后,知道他会有这种不同的表情,这封折子是边境一位将军上的,向圣上汇报军情,说的是最近总有契丹人三番五次来领地骚扰。
李盛自顾自说:“是欺我□□无人?”
江秦说:“圣上息怒,臣想这事需要一些时间查清。契丹这样做很有可能是为了激怒我们。”
“这样的折子朕也不是第一次收到了。”李盛叹气,“想着有关边关军情的事你与太子也不是太熟,才送到朕这里的。”
李盛说:“江卿也知道,如今的太平只是表面的太平,北地夷狄,万分猖獗。”
江秦说:“臣知晓。”
说不准哪一日这种宁静的日子就会被打破。
这是江秦头一次在李盛身上看到忧虑,帝王,也不是无所不能的。
他说:“方将军骁勇善战,谋略过人,圣上不必太过忧心。”
李元说:“但愿如此,朕以为,你有许多问题想要问朕。”
“臣不敢。”
那些问题一开始坐上首辅之位有,如今却没有什么了。
李盛却把一个不好回答的问题抛给江秦:“你耳聪目明,很多事就算不告诉你,你也会知道答案的,前些日子,朕翻到这样一封折子,折子上说朕年纪大了,又抱病,早就不该霸占着皇位,应当早些让太子上位,江卿认为呢?”
江秦笑了,没有惶恐:“圣上说笑了,您身体康健,说这话的人定然居心不良。江秦从未这样认为。”
李盛在房间里走了几步,又问了一个问了很多次的问题:“那你觉得太子如何?”
江秦:“太子殿下为人勤勉,身边还有许多能人辅佐,自然是好的。”
李盛看着他笑了:“好了,你下去吧。”
江秦走后,李盛身边的小太监说:“圣上,您每次和首辅大人说话,说完,好像都很高兴。”
李盛坐下,“每次他都是这样回答朕的问题,朕只是再笑,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才会认真回答朕的问题。”
“首辅大人没有认真回答吗?”那小太监心里疑惑,他觉得挺认真的。怎么圣上这么说?
李盛不说话,江秦这哪里是认真回答了,他是避开了所有他想问的话外之音,他问第一个问题是想知道他是否也认为他这个位置形同虚设,第二个问题是他对太子是否有别的想法。
他想的太多,一切都被他避过去了。
避过去也好,他这样有分寸,是不会做出别的事情来的。
不然不会知道自己封他做首辅的真正目的,也并无怨言,他要的,就是这样的人。
江秦回到文渊阁,王寿手上提了一盒点心,“殿下,圣上是不是因为之前的事责怪您了?罚了月银不会还要罚别的吧?”
“别胡说。”
他以前还觉得月银没什么,他在位这几年拿到的也不少了,当然没有包括回扣什么的,这种东西他可不屑拿。
王寿这么一说,这笔银子,像是也不少了。
他是不是受姣姣的影响了?什么时候这么看重银子?
“圣上只是问了我几个问题。闭上你的嘴。对了,你小子不错,都有姑娘给你送点心吃?”
江秦看见王寿手里拿着的盒子,里面的可不就是点心么。
“大人,这哪儿是给我的点心。这是给您的。”王寿说。
这要是给他的点心他早拿着炫耀了,怎么还会站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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