薜荔哆的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的梁贞,唇角微微上扬,竟摆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梁贞蹙眉,好像事情并没有她想的这么简单。
忽然之间,她仿佛听见身后出现了窸窸窣窣的声响,余光一瞥,竟是好几个青灰色的身影,在参差不齐的树影之中来回行走,她的脑中迅速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
白敬之放出来的,不是一只饿鬼,而是一群!
“白敬之!”阁楼上的陈修匀瞪大双眼,几乎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你应该很明白啊。”
陈修匀望着他镜片后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有种想要打他的冲动,但他明白,现在他俩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他俩吵起来并没有任何好处。
“我知道你想干什么,除掉梁贞,把家不论如何都会是你的,可你有没有想过,他们把我复活的原因?”
白敬之的眼睛微微眯起,似乎是在思考,又似乎是在嘲笑,不可明辨。
陈修匀继续道:“你所知道的我的任务,是笼络人心,让小微回心转意,如果只是杀了她这么简单的话,恐怕他们根本不需要我活着吧。”
白敬之逐渐回过味儿来,但并不说话。
“我只是希望你想清楚,你做你的事,但也不要插手我的任务,咱们的目标都是一样的,到时候他们怪罪下来,梁慎微只剩下尸体一具,你我都不好交代。”
白敬之的眼睛垂下去,闪过一丝忧愁。不错,他和陈修匀此刻都是间谍,但他从来都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让他做事还要给别人留着后路,他并不习惯。
“这些话,你不应该早点跟我说吗,现在跟我讲还有什么意思,梁贞能不能活下来,全看她自己,你不会是想我有什么办法对付薜荔哆吧,那我告诉你,你还真想多了。到时候他们追究责任,我担着就好了,你就说你不知情就是了。”
白敬之心中冷笑,陈修匀不过是随便牵出来利用的,自己怎么能跟他相提并论,到时候,别说是白家,整个八门都要在他脚下俯首称臣,杀了区区一个梁贞,又算得了什么。
陈修匀见没法说动他,只能愤恨地看了他一眼,却忽然想起时间已经过去不久了,如果真按白敬之所说,梁贞现在应该只剩下一堆骨头了……
他焦急地走到窗户前,却看见梁贞依然活着,站在镇妖柱旁拼命喘气,而另一边,几只面目狰狞的饿鬼竟然像是惧怕一般,离她生生有十米远。
这是怎么回事?
本来胸有成竹的白敬之一看陈修匀的脸,立马有种不好的预感。不可能,不可能,整个八门对付一只薜荔哆尚且需要一定的手段,这个刚刚会一点皮毛的小丫头,能把一群薜荔哆怎么样呢!
他三两步赶紧走到窗户前,一把拉开挡在前面的陈修匀,不可思议地看着楼下的一切。
梁贞的眼神不知何时变得十分阴冷,身上渐渐弥漫起一股淡紫色的雾气,看得见摸不着,却透露着十足的气势。这股诡异的雾气像是一层护甲,紧紧地贴着她的身体,她刚一伸出手,便感觉力量全都涌到了自己的指尖。
下一瞬间,连白敬之也没来得及看清楚,那团怪异的紫色烟气以一种常人难以捉摸的速度迅速沉入地面,化作数千万个符咒。那些符咒仿佛有着千斤的重量,逐渐嵌入泥土,深入地表,扭曲成网,像是触手一般吞噬着地面的一切,刚才还青翠茂盛的草坪,一下子全都化作了柏油一般的黑枯。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滞,白敬之竟然听到这安静的院子之中,忽然传来剧烈而悲戚的哀嚎。
这声音先是一点一点若有若无,若即若离,在耳朵边转悠,但转瞬之间,忽然剧烈起来,直接冲击着自己的耳膜,仿佛数道尖韧此刻同时搜刮这自己的耳膜,几乎要晕死过去。他看向身旁的陈修匀,对方已经靠在了墙壁上,颤抖的双手拼命按住了自己的耳朵,脸上已经惊恐到扭曲,恐惧地盯着自己。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白敬之想不明白,刚才一秒还胜券在握,为什么下一刻,便有这样诡异的场景发生,不可能,他不相信!
然而,所有的答案都在下方,只有梁贞能够解释这一场异变。他看到站在镇妖柱旁站着的梁贞,一扫平日里的温和与可爱,冷冰冰的站在那里,腰杆挺的笔直,眼神之中不是恐惧不是残忍,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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