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步而行。
两人顺着溪流走了许久,一路上鲜花盛开,景色秀丽,哪里见得什么悬崖峭壁?
南宫怜一路上揣测不安,师父不让到后山来定有他的原因,自己擅自闯入若被得知定然会使师父大怒,不知要受到怎样责罚,自己倒也罢了,只是连累云裳又该如何是好,他心想,若是被发现,就一口咬定云裳没有一同前来,自己一人承揽便是。
正想着,两人又不觉走出两里路,却听见水流淌湍急的声音,抬头望去,水流如珠帘般匹练而下,却是一帘瀑布。
云裳怔怔的望着这瀑布,一言不语,南宫怜问道:“裳儿,你怎么了?”他只当是云裳真的生了病,好奇后山之景才硬撑着不肯回去,见她怔住,便关切问道。云裳道:“大师哥,你瞧这瀑布多美啊,我们在名剑门生活这么多年,却不曾知后山竟有这样壮丽的景色。”南宫怜听完,也是怔怔的凝视这瀑布,他又何尝不是第一次见到?昔前只是在别处听闻瀑布之景,却一直未曾见到过,没想到第一次见竟是在自己生活了十余年之久的名剑门,倒也不禁感慨万千。
云裳突的‘咦’了一声,嘴唇微张,南宫怜疑道:“怎么?”云裳指道:“大师哥,你瞧那花朵好奇怪。”南宫怜望去,只见瀑布间隙竟有一棵树木生长开来,树上开的也不知是什么花朵明艳动人,只是这树木生长在瀑布之间,枝干久经水流冲击却还是屹立不倒,倒是罕见奇景。
南宫怜似是想到了什么,微笑道:“裳儿,你说那花朵好看么?”云裳笑道:“好看呀,只是不知那花叫甚么名字。”
“我摘来给你瞧瞧。”话音未落,只觉身旁一阵清风拂过,南宫怜身形已掠起,在石台前一踏,如弓矢般窜起三丈。云裳急呼道:“大师哥,你干什么呀,快下来。”南宫怜在踏峭壁间,轻点一步,身形再次掠起,如此反复三个起落间,身形竟将要冲到那瀑布树木之前,云裳忍不住拍手叫好。要知这瀑布旁的石壁长年遭受水流侵蚀,十分光滑,若非轻功了得,踩踏失滑,定要摔进这湍急的水流之中,纵然入水摔得不死,也难免重伤难愈。
眼见已然能摘到那不知名的花朵,南宫怜凌空一跃,伸手探那花朵,却不知这花朵竟像生了根似的摘动不得,南宫怜向上劲力已失,暗道:糟了,这瀑布之中又何处能有换气踏足之地?只见南宫怜身形已像断了线的纸鸢般落坠下来,这瞧得云裳泪水都要夺眶而出,‘扑通’一声过后,南宫怜的身影再也消失不见。
云裳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带有哭腔喊道:“大师哥,你在哪里呀?”她接连喊了几声都无回应,欲将跳入湖中救他出来,但停驻一想,不对,这水势急的很,大师哥武功高强,定能脱身而出,我水性不好,若是贸然跃入水中,岂不是给大师哥徒增麻烦?他自己本能逃离湖水,若是多负我一人,恐怕会被我拖累至死。
南宫怜悬在空中换气不得,身体直落而下,他想得下面既是湖水,跌落下去也不至于伤重,我只要在入水前提气减缓入水速度,便可减少不少重量。谁知迎着水流向下望去,竟是一大块岩石,南宫怜心道:这一撞下去,我的骨骼非散架不可,谁知‘扑通’一声,南宫怜竟像是落入湖水一般穿过岩石,四周也突然昏暗起来。
南宫怜起身环看周身,倒是奇怪,自己从数十丈高空摔下,竟然毫发无损,这岩石纵使被水流冲蚀,又怎会如此不堪?四周阴暗无光,只有一丝光线从方才跌落的洞口透了进来,
隐约瞧见石壁上似有烛台,南宫怜心中一惊,这山洞里昔前曾有人住过么?他自怀中摸出火石,点亮烛台,霎时洞中灯火通明,犹如白昼。
南宫怜自石壁上取下一支蜡烛,缓步前行,遇到烛台便点亮,约十步就有一对烛台,南宫怜已点亮十数对,疑道:这灯烛看似已有年头未使用了,名剑门建派已有上百年,这洞里的主人先前又与名剑门有什么干系?
又向前走了数十步,眼前只是石壁,却无路可走了。南宫怜叹道:“枉费我久经周折,没想到最后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又心想:不对,灯烛一直延续至此,此处必有暗门。他又在墙壁上摸索半天,没找到暗门所在,顿时心灰冷然。他正
欲要原路返回之际,突然又要激动的跳起来,自语道:“是了,我方才还在想这洞内都是成双成对的烛台,为何只有那一个是单只的,想来机关必在此处。”他反身十数步,找到了那个没有蜡烛的烛台,手握住烛台向右微转,顷刻间整个山洞都发出轻微的颤动,南宫怜心喜道:果然有暗门。
这石门一开,里面阴寒的气息便冒然而出,南宫怜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心道:这洞里不知有什么古怪,阴森森的甚是可怖。石门内没瞧见烛台,南宫怜又用火石将蜡烛点燃,原来方才一阵风袭来,竟将南宫怜手中的蜡烛熄灭了。
这蜡烛点亮倒不打紧,南宫怜已被眼前的景象骇得呆住,这石室之内,赫然摆着两具白森森的枯骨!南宫怜一惊,手中的蜡烛也险些掉落在地。仔细看来,这两具尸骨已有至少十年之久,尸身上的肉体早已腐烂不见,只剩下这两具森寒的白骨。这两具尸骨却不是完整的,左面那具肋骨断了数根,像是被金丝绵掌此类武功以内力震碎,右面那具则是胸腔处骨骼有了缺痕,似是利器击打所致,像是剑伤。
南宫怜喃喃道:“这两位定是昔年决斗于此的武林前辈,却不知为何?我才学疏浅,对于武林之事所知甚少,也瞧不出这两位前辈是何许人来,若是问及师父,他必定有所知,可我擅自闯往后山,又怎能询问师父此事?”
这时又是阴风一阵,吹得那枯骨咯吱作响,南宫怜看向那骷髅来回摆动,像是瞧着自己一般,不由得手一抖,蜡烛跌落在地,他俯下身来拾起蜡烛,微弱的烛光下却映出一行字:
吾得奸人所害困于此室,吾自知难逃一死,将吾之毕生所学记录在此室石壁之上,此乃天下武学之巅…读到这里后面却没有字了,南宫怜心想:这‘巅’字后面必是一个‘峰’字,这前辈未免也太狂傲,竟说自己的武功是天下第一,想必他字未写完,另一前辈便闯入石室与他殊死搏斗,这句话竟成了他最后的遗言。却不知为何,南宫怜瞧着这具枯骨,心中不禁悲怆万千,就忍不住热泪落下。
南宫怜又想:这武功既记录在石壁之上,我是学还是不学?这前辈曾说是得奸人所害,想必定是武林正派人物,我若不学,他的武功就此失传,岂非是一大憾事?此等罪过之事我可担当不起,我且学来看看,姑且不用便是。
南宫怜拿起蜡烛照向石壁,只见左侧石壁上记录着:“夫自古通天者生之本,本于阴阳。天地之间,六合之内,其气九州九窍,五藏,十二节,皆通乎天气…”南宫怜暗自吃惊,这是上乘心法的养气之道,仔细瞧来,这面墙壁上悉数记载着精妙的内功心法,南宫怜又转向右边石壁,只见石壁上记录着人物图形,却是一套剑法。
南宫怜潜心修炼石壁上的精湛武功,几个时辰过去了,却已然不知,他将内功心法熟背,又将石壁上的剑法铭记于心后,暗叹道:奇怪,这左侧石壁上的内功心法精纯绝伦,倒像是正派武学上乘心法,右侧的剑法却狠辣至极,怎样看倒也不像是正派武学,难道是自己孤陋寡闻之见?
他又惊呼道:“糟了,我竟只顾得在此修炼石壁上的武功,小师妹却还在石洞外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