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明绍双亲驾鹤,族亲中由两位堂叔登门,银千盛,帛百匹,头面首饰无数,成对鸳鸯有九对,又是酒水和粮油,竟是将梁京城和西北的风俗占了个全。
声势浩大,毫不露怯。
观礼百姓心里不免泛起嘀咕,莫不是这司府嫡女并无隐疾。
司卿卿艳名在外,怕不是司府以此为由头免了不相干求娶叨扰。
如今跟裴家结亲,虽是低嫁,可如此一来,司相在朝中更是风生水起,连西北军也纳入麾下。
可这盛极必衰之事,难道司相大人不晓?
外头传言愈甚,司府毫不在意,除了每日入宫见驾,司空道时不时请裴明绍入府议事。
大梁民风开化,倒也有婚前亲人不得见的说法,可裴明绍毫不在意,以丈量留园地皮为由,每日总在园内转悠。
一来二去,倒也跟司卿卿熟稔起来。
慢慢也算观察出司卿卿每日作息。
若是晴好天气,便在廊下或湖畔绣花,只是从不曾绣完一匹。若是雨天,人便精神不济,窝在榻上或者靠在床边读书。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倒也好哄,街头巷尾的驴火烧和糖炒栗子皆为欢喜,四书五经和话本册子也读得起劲。但凡给予的,她甘之若饴。
直到,某日,裴明绍越过窗棱,将一包咸香瓜子仁小心放下。
正在翻书的司卿卿,忽然面色涨红,将手中的画册藏于身后,十分惴惴不安的低声道:“裴…裴大人!”
裴明绍极少见她如此憨态,多数时候总是淡淡地,竟生了逗弄她的心思。
“看什么,这么出神?”
“没…没什么?”
司卿卿连连后退,瞪大着眼睛,一张脸红得如同身后的罗帐。
“嗯?”裴明绍见她露怯,才掩下捉弄她的心思道:“这几日不得来见你,你身子可好?”
“好。裴大人忙得很,不必日日过来送我吃食。”
“若是我愿意呢?”
裴明绍说完,双目似箭,牢牢锁在她身上。
“若是裴大人愿意,日日亦可来见我。”
司卿卿绕不过来,只顺着他的话道,说完面上又飞起两朵红霞,甚是好看。
“好。”裴明绍点点头,眼神示意她露出边角的画册,也不明说,甩手走了。
匆匆赶来的画扇捂住胸口忙道:“姑娘,这册子闲暇看看就是,这白日天里,怎么怎么……”
画扇不敢多说,只见司卿卿眸中沾泪,躲进内室。
徒留地上那本泛黄的画册,羞得画扇取出帕子紧包裹起塞进书架之上。
梁京城里传的沸沸扬扬时,丝毫没有阻挠司裴二府婚仪进程。
三月二十四日大婚,太子爷杨穆潇奉梁帝口谕,前往司府观礼。
一同前来的,还有太子侧妃燕氏。
杨穆潇生性阴柔,模样娟秀,酷似先皇后萧氏。
燕氏倒是生性爽达,贵为东宫侧妃,却与寻常贩夫走卒谈笑风生,十分平易近人。
梁京城中曾有传闻,说这东宫太子妃本是司卿卿的。于是虚长太子爷三岁的卓贵妃侄女燕氏只能进东宫为侧妃。
可岂料,司卿卿抱病一耽搁,如今太子妃自己做不成,倒是耽误了燕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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