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卿卿心有愧疚,甚至觉得昨夜诸事,皆是因她而起。
离开原先驻扎的营地,选择朝东边找水源的是她。
选择在原地安营扎寨的也是她。
甚至连帮忙实施巫蛊之术的也是她的贴身婢女。
而导致太子做出此番大逆不道之事的起源也是她。
她深深吸一口气,转身面向裴明绍,做好他将自己军法处置完全准备。
沙地里的清晨格外的早,些许晨光从帐篷狭窄的窗户洒在他的脸上,坚毅的轮廓在晨光下晦暗不明。
她瞧不清他脸上神情。
可换位思考,任谁也不能善罢甘休。
与其任人处置,不如自罚三杯。
“幸有药王在此,昨夜虽有伤重,可保性命,所以,不必自责。随你而来的府役亦有伤者,也得以妥善安置。”
阴影中的裴明绍缓缓道。
“所以你,不必自责。”
“只是,那个婢女,势必要留有活口,等回到乌雀城再行请旨。”
“此次牵连甚广,太子和元放爻,秘术和巫蛊,恐怕不能一时半会儿下定论,故无法予你交代。”
“可有长林军在一日,定护你周全,你可信我?”
裴明绍的声音,轻缓有力。
站在暗处的司卿卿早已泪流满面。
她担心他无法交代,他忧心她无法释怀。
她用力点点头,可又想自己站在暗处,未必能瞧得清楚,提裙便扑入她的怀中。
“怎么哭了?”
裴明绍很是心疼。
怀中佳人摇头不语。
司卿卿便是铁石心肠,怕也融化于此。
人总是要在经历风浪后,才能大彻大悟。
此时的司卿卿浑然不觉,自己早已动摇大梦一场的初衷,她在心底暗暗发誓,她要报答眼前这个男人,利用自己的毕生所学,为他开疆拓土,深耕千里。
裴明绍被她哭得心软,哄着道:“昨夜还需谢你,若非你提醒不要在水边扎营,只怕在场无一幸免!”
司卿卿一愣,仿佛亲眼目睹众人曝尸黄沙地,她瞪圆眼睛,险些闭过气去。
裴明绍只当是哄她,哪知将她吓个半死,揽在怀中哄着。
只是想来后怕,若是真扎营在坡下,只怕昨夜都交代在此处。裴明绍原是不信,此等巫蛊之术竟如此凶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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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有伤员,赶路的速度又慢了下来,原定一日的脚程,他们行至日暮西山时,仍被困在沙漠之上。
从沙河镇一路跟来的向导,建议星夜兼程,以免再生变故。
裴明绍考虑片刻,还是应下。
行至九日,头顶漫天星斗,穿过辽阔的黄沙带,终于抵达绿洲边缘。
在星空与地面的交汇处,先是成片成片一簇簇的枯草般的植被,再往前半柱香的车程,是成片低矮的灌木丛,约莫半个时辰,星空忽然消失,只有遮天蔽日的丛林,高举火把夹道而行,终于,在天光放晓时,一座巍峨的城池,出现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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