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明绍懊悔不已,原是想叫她吃味一番,将自己放在心上,哪知到嘴的夫人差点飞了。又是哄着又是允诺,甚至将自己“不好女色”“不行”一事打在公屏上。
司卿卿恨恨地道:“既然胡玉笙这般了不起,不若叫她嫁给苍夷,逍遥快活去!瞧她见她头上沉甸甸的金钗,哪是个伺候人的。宁语儿又清淡些,两人站在一起,真叫人分不出真假。”
又絮絮叨叨,直至将军府门前。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裴明绍自然留意,趁下车时,哪里还寻得见满头金钗的女婢。玉笙红肿着双眼,一双媚眼如丝直勾勾盯着他瞧,裴明绍根本无须找寻,扫眼便能瞧见。玉笙见他看去,掩面做抽泣状,躲在一众婢女后,高悬的日头打在她的金钗上,刺眼极了。
宝善扯了司卿卿的衣袖道:“姑娘,瞧,那玉笙又被收拾了。”
司卿卿也没闲着,主仆二人从袖中摸出干果,坐在凉亭中,瞧着宁语儿一箱箱一件件地往安封楼内搬,时不时还有几件首饰掉出箱子。
“她一路上,就是这么来的?”
“怎么会,定是有人暗中保护。否则,只怕没出城门就叫人抢了干净。”
“那倒也是。不过,你瞧着那些首饰盒,你家姑娘我,可也曾经拥有。”
“那是自然。不过姑娘不喜,都熔成金子,如今锁在库房呢。”
司卿卿白了她一眼,心中埋怨,这种事情能怪得了她不成,哪个姑娘不爱漂亮,可她入住将军府至今,裴明绍可不曾往家里拿过一锭银子。朱寿在还好,尚且有个名目。如今更是一无所知,偌大的乌雀城,只怕他们将军大人自己个儿最为贫瘠。若非她积攒下来的那些金子,万一将来有个好歹,至少有钱财傍身。
她这是未雨绸缪,怎么在旁人眼中只剩贪财。
“上回让你打听的事情,问得如何?”
“哪一件?”
“沙河镇。”
“姑娘真要跟来往的商队做生意?此事,需不需要问过将军,毕竟从前商队,不曾经过乌雀城。”
宝善实在不敢任性妄为。
“那是从前。如今,将军既然有心重建沙河镇,总要有些由头。再说,虽然前一茬的果子,送的送,请的请,毕竟还有三茬在后头。还需想着些销路。我总归不是为了口吃的才种下这些的。”
“姑娘你也没少吃。”
“呸。你少吃了几口。再说,重建一城要的是银子。往来沙河镇的白佬和八角胡的钱为啥不赚。”
“姑娘自是满口道理。不妨跟大人说个清楚,朱寿大人虽将印签给了您,也不好胡乱作为。”
宝善说完,瞧见裴明绍朝这边走来便摇头自廊下退下,徒留司卿卿呆在原地。不远处,裴明绍正缓步走来。她将果干塞回衣袖,起身迎道:“大人可是要走了?”
裴明绍紧了紧拳头,方才满心依依惜别之情,瞬间化作无力感。他拉着司卿卿的手道:“你只管每日好好将养,做自己想做之事,其余的,有我。”
“当真?”
“当真。”
“那好。我正有要事与你说明。昨日我去苍南山,见山石滚落荒野。朱二叔从前说的城外城,我想着用苍南山的石头,先垒砌半边,将庄稼和如今迁入城郊的农户照应起来。万一将来再起战事,亦可抵御外敌。”
司卿卿说着,叫陈禾取来堪舆图,指着乌雀城和沙河镇之间的一处回廊道:“我还想在这两处修路,将来乌雀城的粮食和瓜果,可以从这里运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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