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宋姨娘点餐了。还有就是,奴婢姓董,不姓黄。”
青禾上前一步道:“姑娘说你姓黄就姓黄。今儿改了,黄妈妈!”
“这…这…”妇人还欲分辨,抬头瞧见司卿卿满是讥讽的眼神,只得忍了回去,怕再多留片刻连这脸皮都叫人改了,让了半道容人先过去。
司卿卿却停下脚步,缓缓道:“黄妈妈回吧,回去就告诉母亲,做人需留有余地,不要总是在一个坑里载跟头,跟头载多了,无人能扶得起来。”
被改了姓氏的妇人慌了神,还未分辨,被青禾一把推开,抵在路旁道:“姑娘说话,没听见吗?”
“回姑娘,听见了听见了。”
妇人这下一脸懵逼,不仅姓改了,连差事也丢了,这种磋磨人的法子,寻常人还真想不出来,她倒是好,与卢氏一拍即合,这几年旁的事没有,只需一天往宋姨娘屋里跑两趟,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全年无休。卢氏昨日还怜惜她辛苦的,说要给她涨些月钱零花,如今全完了。妇人哭丧着脸,只得回去寻卢氏,将所有的过错全推给大姑娘便是。
“阿姊为何要给那婆子改姓?”
司芊宸忽然问道。
“阿姊是想让她也尝尝不被人记住的滋味吗?”
司卿卿摇摇头,她纯粹是不喜欢姓董的。可她若是这般说出口,只怕司芊宸定会寻个根究。
“我将南周带走,也算了结你的心愿。往后你在府中亦可大展拳脚,不过有件事,我们有言在先。”
司卿卿看着司芊宸,仿佛看向十年前的原身。
“我知道,虽然父亲待我不好,我不会做出伤害他的事情。”
司芊宸抬起头,眼中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不。”司卿卿摇头,道:“阿姊要说的是,不要伤害自己,不论是身为女子的名誉,还是自己的身体或性命。你若想获得疼爱,不必先扎伤旁人。你关心宋姨娘和南周,却总是言语伤人。若非与你熟稔,定会以为你别有用心。做人,不要给旁人伤害你的借口。至于其他,心安便可。”
司芊宸看了眼她,扭头跑开,跑了几步,又匆匆停下,朝司南周挥动手臂,消失在枝叶枯黄的桦树林里。
“阿姊喜欢芊宸吧。”
司南周吸着鼻子,一双眼睛如星辰沧海般。宋姨娘虽是机关算尽,这些年也尝尽心酸,可她将孩子养得真好,虽是困苦,却仍极力保持孩童的纯真和天性。
在司府,人人都在瀚海浮沉,可保留初心的,未曾有过。
司芊宸不同,假以时日,她不是路边随处可见的野草,而是一株蓬勃生长带刺的玫瑰。父亲总会看见她的,而她也会好好活到那个时候。司南周却不行,她温润细小,即便是长出花骨朵儿,也只是瓦砾之中的昙花一现。
命运这种东西,时运不济者,太难了。
司卿卿带走司南周的事,晌午时便传遍整个司府。卢氏在司空道回来之前,已经哭闹过一回,甚至要将司卿卿赶出府去。于是,司空道回来时候,司卿卿已经收拾好行李,托楚萧叫了辆马车,次日一早便打算离开。
“怎么了,这是!”
大约司空道这辈子唱戏的那点演技,都用在自家女儿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