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难道想站着跟我下,我可不喜欢仰视别人····”
查理闻言只能坐下,说实话他不是拘泥于世俗礼节的人,但夜萧然刚才说那句话的气势的确有些吓着他了,让他有些不知所措。夜萧然见查理坐下才满意的点点头伸手拿过那盒白棋,“我执白子,你执黑先行,没有意见吧?”
“···没有。”查理摇摇头,拿过那盒黑色的棋子。
“先说好,我从来不下指导棋,所以为了不输得很惨,尽你的全力攻过来吧。”夜萧然在查理落子之前出声提醒,犹豫不决可不是个什么好事。查理点点头,坚定的落下第一子,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场,但是他不会掉以轻心,因为他想知道他和这个男人到底差了多少!
八点左右白渊等人来到病房门口却迎来了两个许久没有见到的人,四月和五月,还有白逸。白云汐明显有些意外,“你们怎么来了?”
“我说大小姐,你倒是把我们忘得一干二净,出这么大的事,都不和我们说一声。”四月明显强制性的口气,让白云汐有些不满的皱皱眉,“你既然叫我一声‘大小姐’就把你的脾气收起来,我要做什么与你何干,你只要记得你是为了保护我而活着的,可我恰恰已经不需要你的保护了。”是的,她不需要了,虽然她现在的能力距离御雪辰的程度还有很远,但是她已经不需要这种带有监视性质的保护了。白云汐警告性的看了四月一眼,推开门进去,“萧然?”
“怎么了,不认识我了吗,汐儿?”夜萧然从棋盘里抬起头,温柔的看着白云汐,这局棋刚刚下完,他正准备收拾一下。
“在下棋啊,我看看。”轻瑶看到棋盘跑了过去,“小轩,你也太逊了,真是惨不忍睹啊···”轻瑶看了看棋盘上的局势肆无忌惮的揉乱了查理的头发,夜萧然看了看轻瑶幸灾乐祸的样子,挑挑眉,“要不我和你下一局?”
“还是算了吧···”轻瑶悻悻的收回手,她怎么可能下的过这个妖精?可是夜萧然干嘛这么看着她?
“我想知道我和你差在了那里?!”查理猛地站起来,双手撑在棋盘上,夜萧然双手交握在膝上,“是阅历,还有我再说一遍,抬头看着别人真的很累。”
查理只能无奈的坐下,等着夜萧然的解释,只是夜萧然却偏偏转过头去看着轻瑶,“我刚才送了轩皓一句话,现在也送你一句。”
“什么?”
“有时候棋盘上的输赢不在于棋盘内,而在于棋盘外。还有就是你不适合坐一个上位者。”
“为什么?”虽然她一直自认为没有这个念头,但被夜萧然这么评价,还是有些不甘心。
“这是灵魂本质的问题,你今年快五千岁了,如果你来下这盘棋,大概还走不出只有一百岁的轩皓这样的妙棋,如果把整个棋盘看作是天下的话,要学会的不只是争,还有守。”夜萧然把玩着手里的棋子,身上隐隐透着几分指点天下的气势,是的,还有守,守天下不仅需要上位者本身的能力,还需要他的宽容,和知人善用。从冥界的现状来说,轻瑶就像一把出鞘的剑,替哥哥将所有敌人如数斩杀,而哥哥正真需要的却是能够守住冥界的人!
他明白了!
夜萧然目光灼灼的看着查理,“你现在还小,以后有的是机会历练,我很期待看见你站在哥哥如今的高度上,甚至比他走的更远!”现在的轩皓是一块包裹在石头中被扔进水里的美玉,当经过时间这条洪流的洗刷,尖锐的石头慢慢变得圆滑,最终露出里面的本质,只是往往一些不识货的人会拿着他当鹅卵石,如果用来铺路就太可惜了,“以后跟着我好吗?哥哥的话,只会毁了你····”
“我对王位不感兴趣!”查理甩开夜萧然伸过来的手,夜萧然摇摇头,“我就知道····要不怎么会说你和我很像呢,如果不是我没有孩子,我一定会以为是哥哥抱错了。不过我会给你考虑的机会,跟着我,你绝对会比跟着哥哥学的要多得多,七界的奇闻异事、人情世故、绝世武功,甚至是魔法我都知道,我自认为我不是个固步自封的人。”那五千年的时间,他并不是白白耗费在了地狱,而是一有时间就和惜月到处走走,七界的每一个角落都有他们的足迹,他把惜月视为红颜知己,也仅仅是知己而已···
“萧然,萧然····”
“嗯,什么事?”夜萧然从神游中被白云汐唤回来,一脸温柔的看着白云汐。
“那个···那个····”白云汐犹豫了一阵将紫天奇失踪了的事情说了出来,夜萧然思量了半晌,看向兰倾阕,“连你都感受不到吗?”
兰倾阕摇摇头,“可能是离得太远了,完全没有感觉。”
“唔····那我有必要向你借一样东西。”如果现在他有灵力的话,在人间找一个魔王简直轻而易举,只是····夜萧然还没有说借的是什么东西,兰倾阕就拿过茶几上的杯子,划开自己的手腕接了小半杯血,“先说好,我的血中有毒,大概会计算失误。”
“我只是估算个大体位置,用你的血来引诱魔王,打开封印的魔界大门,我没那么大的野心。”夜萧然结果杯子晃了晃里面暗红色的血,“轻瑶,玉蝶带了吗?”
“嗯,在这儿。”轻瑶虚空一抓,一只白色的蝴蝶便立在轻瑶手指上,这只蝴蝶似玉非玉,飞起时尾部带有七彩的荧光,所以被称为‘玉蝶’,是夜萧然很久之前送给她的。夜萧然接过玉蝶,让它立在杯子的上方,这是他和惜月培养的蝴蝶的其中一只,善于追踪,而且便于携带,是居家旅行必备的好东西。
“乖,告诉我,另一个拥有这样血液的人在哪里?”夜萧然看着飞起来的蝴蝶,渐渐燃烧直至消失不见,轻瑶疑惑的看着,“怎麽回事?”
“我一直没告诉你,它是一次性的,没有灵魂,没有思想,是我和惜月的孩子。”它的出生就是为了寻人,一旦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它的结局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死。夜萧然抬头重新看着白云汐,“他在你最熟悉的地方,那就是意大利。”
“哎——怎么会····”怎么,不可能的吧?!
“有句话叫‘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如果你不信的话,可以让初晴回一趟龙组,不过魔界的人可没有人类这么好的脾气,他们为了一个秘密可是会不择手段的,去晚了,他的小命可就有危险了。”对他审讯的那帮人跟魔界的人的手段比起来根本就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魔界的刑讯才是真真正正的让人生不如死,他可不想让那个人把兰倾阕的秘密抖出来。
“大小姐,不知二月在哪里?”四月突然挑起这个话题,他四下看了许久也没有发现二月的身影,四长老明明让自己把二月拉入自己的阵营,可是她人呢?龙初晴双手抱胸,“你的二月在三年前就已经死了,真是抱歉呢,要不我送你下去找她?”
“不可能的,四长老明明——”
“四长老啊,汐儿,我说你家真是混乱,三长老让人带走了夜萧然,现在四长老又来生事,我杀了二月取而代之,真是失策····”龙初晴惋惜的摇摇头,却被四月捉住了左手手腕,“谁允许的,你到底是谁?!”
“我允许的,以黑手党underboss的身份,初晴比二月有用多了,至少她不会背叛救过她的人。”白渊沉稳的声音在四月背后响起,四月情急之下把龙初晴抓疼了,龙初晴抽出枪抵住四月的脑袋,“放开,我要你放开——”她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虽然说在他的主子面前杀了他有点不太地道,两人争执之间,‘嗒’的一声,龙初晴左手腕上的佛珠散落在地,龙初晴想都没想直接反射性的开枪把四月杀了。
“初晴····”白渊看着龙初晴慢慢蹲下,拾起脚边的佛珠顿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因为他知道,这佛珠后面可是系着另一条生命的安危。
佛珠碎了,二哥哥送她的佛珠碎了,那么说····想到那个可能,龙初晴跌跌撞撞的跑出去,白云汐疑惑的看着龙初晴的背影,她跑那么快干什么?倒是御雪辰碰碰身边的兰倾阕,“你看没看到佛珠是自己碎的还是被人弄碎的?”
兰倾阕摇摇头,刚才的一切发生的太快了,他根本没有看清。白云汐看着两人的小动作,“到底怎么回事?”
“那串佛珠是用某个人的生命线连接起来的,是用来辟邪挡灾的,一旦佛珠自然碎了,那就证明那个人苏醒了,若是人为,依照人类的体质,····”夜萧然站起来,“估计她现在过去,还来得及和那个人最后说几句话。”
怎么——白云汐惊讶的捂住嘴巴。
夜萧然走到白渊身边,极为自然的握住白渊的手,“慕亦白的病房是哪一间,如果真的要死的话,至少要告诉初晴,你们要找的人到底在哪里。”
白渊看着夜萧然,他觉得夜萧然变了,变得对死亡习以为常,想想也是,人家是冥王的弟弟,自然见惯了生离死别的场面,“这家医院的顶楼只有一个房间,你们跟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