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七、张老实离开了这里,然后轻轻来到了悬崖边上。
两人怔怔地站在悬崖处。
半晌,张七伏地轻轻摸索了一阵,果然发现了一根连在悬崖边上松树上的绳索,绳索掩映在灌木丛中,若是不仔细查看完全发现不了。
两人在夜色里对望一眼,然后张七轻轻将身上的弓箭以及多余的东西卸了下来,不等张老实出口反对,便一手握着那绳索,一手握着雁翎刀攀了下去!
张老实只得在上面静静地等待,心里显然是忐忑的。
“若老七的梦境是真的,那么卢桂生肯定会对他下手,他虽然是文官,但也会一些武艺,又在暗处,暗地里猛地刺出一剑,老七孤悬于半空,被他刺中也是有的”
“到了明日,他就会以半夜突然遇敌遮掩过去,那么老七就白死了”
“如果梦境是假的,那么卢桂生就会先出声喝问,那么就无所谓了,反正鞑子探子也不会来,便无伤大雅,若是晋王查问起来,卢桂生作为口舌便利的文官自然有办法应对”
正忐忑间,下面突然上来一人,此时正好有一朵乌云遮住了月色,张老实立时就挥刀迎了上去。
“总管,是我”
一听是老七的声音,张老实长舒了一口气。
“如何?”
“那里确实有一个洞,却是空无一人”
张七继续说道:“我还是大意了,以卢桂生的机警,显然是不会离开先锋太远的,若是他果然欲图谋不轨,至少会在清狗抵达之前不会消失太久的”
张老实说道:“这么说他还在先锋附近?可是彼等寻摸了许久也没找到他?”
张七也是有些疑惑,闻言便怔怔地站在那里不动。
山风似乎越来越大,若不是他二人都是武人,下盘稳重,站在这悬崖边肯定是胆战心惊,不过二人似乎视而不见。
半晌,又是一大阵山风掠过,吹得周遭树木摇动的声响大作,就在此时月亮也挣脱了乌云的羁绊再次闪亮了出来。
一刹那,张七的身形似乎动了一下。
他突然蹲了下来,藏在悬崖边的灌木丛中,张老实无奈,只得如法炮制。
“总管”
“哦?”
“卢桂生既然在白日里有那番动作,那么晚上就不会离开先锋位置太久,否则岂不是惹得他人笑话?”
“你的意思是他还在附近,只不过是这里的夜不收等人没有发现?”
“嗯,白日里他肯定在,但晚上想要寻找却不容易,原本我也是毫无头绪,眼下却有了一些想法”
“哦?”
“假如我的梦境是真的,那么此人必定是处心积虑,若是他事先寻找到一处像这样的灌木丛掩藏进去,他人想要将其找出来并不容易”
“怎么说?”
“他毕竟是大官,还是高侯爷所部的监军,寻常军卒显然不能像寻找罪犯那样去寻找,只能低声轻唤,最多只能轻轻触摸,否则就是不敬,故此,想要找到他并不容易”
“若是到了白日,他们再找不到,必定认为他怕了去了山腰高侯爷处,虽然有些不齿,但也不会怎样,他依旧是高贵的监军”
“但由于这里是先锋处,显然挖掘了很深的壕沟,若是卢桂生在白日里自己寻找到了一处隐秘处,还进行了挖掘......”
“对了,我知道了”
“哦?”
此时张七显然不会对他讲了,他心里的意思是:“卢桂生肯定是叛徒无异了,但先锋附近因为有地雷,他肯定不会藏在附近的,但又不能距离他们太远,否则若是陡然从远处下来必定会引起他人侧目”
“于是就只有一个可能了,那就是在此处先锋位置靠近初伏的地方,那样的话清军已经进入二伏了,他若是陡然跳出来自己的生命也会得到保障,而且知道就算此时明军知晓了也不会随意发动”
“因为他显然是知道李定国三大营严格的军纪的,在清军没有全部进入埋伏圈之前是不会随便发动的”
“因为初伏的营头担负着全军夜不收的任务,他就不能藏在初伏,而三伏意义不大,他就只有二伏一处可选择,而晚上就给他提供了绝佳的机会,明日一早他显然是不会出现的”
“因为他是整个二伏的监军,出现在先锋处是他的觉悟,回到中军处才是本份,无论哪一处都不会责怪他”
“不行,不能让他等到天明!但现在如何将其找出来?就算找出来了,难道就凭一个梦境就让他就范?他矢口否认甚至倒打一耙又如何?”
“大明的文人最是不堪,何况像卢桂生这样的腌臜文人,他既然打定了投降清军的主意,届时肯定什么脏话都会说出来的,我虽然二世为人,但多半也不是他的对手”
“到底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