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我,下一秒我们笑了。后来我才知道是他故意整我,不过我这个人大人有大量也不计较这些小事,毕竟他没叫人民群众来围观我摔倒就很够意思了。而后,我和他就成了朋友。无话不说的朋友,直至第二年我成为行政经理后,他在请我喝咖啡的时候向我告白,我们的关系才有了些转变,不过至少没有尴尬,除了他不断地伺机向我表白,我不断地拒绝他之外,我们的关系依旧像铁哥们儿一样,无话不说,直言不讳。如果我是别人或许也就答应他了,如果我是别的女孩子或许在他的轮番轰炸下早就开始筹备婚礼了,但是我不是,我是史云谦是Lycorisradiata,我注定一个人。
就这样,我果断在总公司晃了一圈,然后就驱车到了虹桥机场,到了机场我才发现,我把装着身份证和手机的包包落在了陈浩明的办公室里,无奈之下我只好决定返回公司,结果还没出机场门,陈浩明就拿着我的包包迎面走了进来,他看见我笑着举起包包向我示意,我走上前去朝他的肩膀挥了一拳道:“这可是LV最新款包包,弄坏了可得赔我。”
“陪你?没问题啊,随时可以。”他故意曲解了我的意思,坏坏地说着。
忽然,我觉得有一双熟悉的眼睛在望向我,我甚至已经猜到了那双眼睛的主人,我拿出化妆盒,透过镜片看到了个那个站在人群里的熟悉身影,那个在毕业典礼上无声无息地甩了我,让我傻傻地等了6个小时的男人。
我端庄地合上化妆盒,温柔地对眼前的陈浩明说:“浩明。”
“嗯?”陈浩明扬了扬眉。
“其实,我有点想念上海外滩三号的红酒了。”我缓慢而优雅地说道。
陈浩明眉宇间流露出一丝喜悦,他望向我开心而绅士地问道:“哦,女士,我忽然想起来我今晚在外滩3号定了一个位置,可是我的女伴弃我而去了,或许,您可以陪我赏光去品品最好的红酒?”
“当然愿意。”我轻轻一笑,自然地挽上他的胳膊,向机场外停放的那辆兰博基尼走去。我没有回头去看他的表情,但是我能感受到他的怒火,我要的就是他的怒火,既然3年前你悄无声息的离我而去,三年后,我也不会和你有任何交集。
上海外滩三号的夜景还是像三年前一样,辉煌刺眼的像新的一样。三年前我和他走到这里,我说如果有一天我可以成为站在巅峰上的人,每天都住在这里该多好,他说他会陪着我等到那一天。而现在,我的确强大到可以经常来到这里,可是身边却没有了他。谎言,一切都是谎言。
“你并不是很喜欢这种地方的。”坐在高级包厢里,陈浩明突然说道:“怎么今天就算错过了飞机也想来这里?”
“所以我就说我们只适合做朋友,你太了解我了。”我道:“没什么别的,只是想找个地方喝点酒,毕竟夜店里面实在是太喧闹了。”
“云谦,我说真的。”陈浩明道:“我是认真的。”
“天啊,别开玩笑了,一个整天出入高级会所,身边美女如云的总裁居然会说认真二字,当我还是幼儿园的小萝莉啊。”我不屑地笑了笑,轻轻眠了一口红酒。
“至少对你是这样的……。”陈浩明道。
“浩明,今天我已经很累了,我们可不可以不要讨论这件事,就权当是朋友喝酒聊天,好吗?”我喝着酒,轻声道着。
“好。”这就是我欣赏陈浩明的一点,他永远都会考虑我的感受,我不想谈,他就不说,这样很好。
夜半三更,我们才品完了一支德国的红酒,我只是稍稍有一些醉意,脸颊也是微微地泛着红晕。陈浩明的酒量是极好的。他嘲笑着我一杯倒,一边和我讲着我和他的没一次见面,每一次啼笑皆非的故事,他都记得很清晰,听着这些故事,我不禁开怀地笑着。
“所以啊,你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多管闲事,不过长得还好,有种古墓里出来的李莫愁的感觉。”他调侃道。
“去你的李莫愁,姐是小龙女好不好。”我站起身来轻轻形式性地踹了他一脚说道:“去下洗手间。”陈浩明点点头,自个儿一个人在包厢里独酌独饮。
“外滩三号的洗手间真实高端大气上档次,比学校的食堂还要好。”我正在洗手,他的声音从我身后传过来。我早知道会有再见到他的一天。经过三年职场里练的我早就已经练就了处事不惊的姿态,我先是透过镜子瞥了一眼站在我身后窗户旁边的他。随即漫不经心地回过身去。用平静如水的目光望向他。
和我相比,他穿的很随意,或者说很不符合外滩里的西装革履的成功人士的打扮,他甚至还穿着那件皮夹克,岁月没有在他脸上带去任何伤痕,他依旧是那个样子,我最后见到他时的样子。
“我真的很想知道。”我故作傲慢地弯曲着手腕打量着他的一身道:“你是怎么说服服务生让你进到外滩3号里的。”
“很简单。”他的声音变得更加沙哑。我这才发现他的眸子是红色的,这个倒是很少见,一起那么久,我居然在今天才知道他瞳孔的颜色。
“我只需要和他们说,我有一位衣着光鲜的前女友在里面和一位同样西装革履的男人一起品尝红酒就可以了。”他答道。
“前女友,我很喜欢这个用词。”我微微扬起了嘴角,让自己的脸看起来足够冷艳,足够高傲,我继续说道:“那么,你见到了你的前女友,接下来你要做什么?”
“我发现我什么也做不了。”他忽然道。
我一愣,皱着眉头望向他。
“我发现我什么也做不了。”他继续说道:“因为我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三年,因为这三年里,她已经变了,变得我没有办法去靠近,变得我们无法正常交流。”
“你自找的。”我不愿意听他像个诗人一样去抒情,我发誓要他后悔,而我知道再这样听下去,我很难控制住我自己,于是我打断他的话转身离开,在离开洗手间的一瞬间,我向后侧側头对他说道:“你知道吗,你是我见过最无耻的男人,没有之一。”
我回到包厢里,一推开门就被眼前的状况吓坏了,哈斯顿就站在包厢里面,他揪着已经微醉的陈浩明的衬衣领子,一拳一拳地狠狠砸在他的脸上,每下去一拳,就是一个浓重的淤青。陈浩明试图反抗,但是,很明显,他完全无法抵过哈斯顿的力气。鲜血从陈浩明的口鼻里倾泻出来。
紧接着,我看到了最恐怖的一幕,哈斯顿的咀嚼肌抽动着,脸色由雪白变成了带着淡淡青绿色的惨败,他的瞳孔红得发亮好像在闪光。然后是獠牙,两颗獠牙从他的嘴里长了出来,他像野兽一样扬天怒吼着。他好像在克制什么,他把陈浩明摔到一边,用一种近乎瞬间转移的速度将我按在墙壁上。
“Whatareyou?”我感受着他脸上的冰冷气息颤抖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