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没人情味儿的地方… …”
她说着,紧紧扣住了他的手指,声音里甚至染上一抹哀求,“我们一处合计合计不好么,樊贵妃身边有万鹤楼护着,那督主一瞧就不是个善茬儿,哥哥想必比我更清楚。贸然动手…得手的机会十分渺茫,纵然侥幸成功了,回头怪罪起来要如何是好,哥哥当真忍心丢下和龄一个人么?”
她罗唣一时,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言辞恳切,说得盼朝心下烦扰不堪,不得已将自己的担忧告诉了和龄。
和龄一听他是怕泊熹出卖他的身份,也跟着烦恼起来。
思忖一番,决定先拖住哥哥,就试探地道:“实在不成,我就去拜托他吧…!权大人有时候是很好说话的人,我们又是旧识,想来我好好儿和他说,他不会不答应的。”
谁知顾盼朝一听她提起权泊熹就变了脸色,刹那间乌云密布。
忍了又忍没耐住,到底是道:“哥哥的话你到底不肯听是么!我告诉你多少回不要再同他有牵扯,你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听?权泊熹是怎样的人我比你更清楚,更何况,当初是我和祁钦一道儿埋伏在关外将他毙命,孰料他命大回来了———
且不论东厂和锦衣卫间日积月累的矛盾,单是我同他,早已势同水火。如今他不发作不过是顾忌着我的身份,你却怎晓得他接近你是什么目的?他这样的人,浑身心眼子多得如莲藕一般,谁都在他的算计里,你却还要傻傻往他设计好的套子里钻,缺心眼儿么!”
他从没这么言辞激烈和她说过话,和龄一怔一怔的,她是头一天听说泊熹会出现在沙斗子和哥哥也有关系,这怎么还弄得仇人似的… …
顾盼朝发泄地说完这些藏在心里的话,一时见和龄脸上呆呆的,以为她被自己吓着了,不免感到无力,放缓神色揉了揉妹妹头顶心。
知道她也是为自己好,怕自己出事,顾盼朝微微慨叹,语调轻易就变得柔和温存。
他捧起她的脸,和她眼睛对着眼睛,“我答应你,暂且按捺住静观其变,好么?”
和龄抿抿嘴角,又嘟了嘟,一副瓮声瓮气的模样。
她醍醐灌顶一般,这下是真的想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了。也明白哥哥为什么那么坚决反对她和权泊熹有所接触。
的确,权泊熹这人一直叫人看不透。
他心思仿佛比海水更为深沉,时而让人感到冷漠阴鸷,时而却又笑得温暖和熙。倘若…他和她相识至今的一切都是基于他与她哥哥的恩怨,那么她所珍视的于他那些所谓少女情怀就真的微不足道了。甚至恶心。
“是我不好,让哥哥担心了。”
和龄蔫头耷脑了一瞬,下一息却露出个大大的笑容,拍拍胸脯道:“我知道厉害了,不过以后见了他也不会绕道儿。我现今儿比权泊熹可能耐多了,我折腾他给哥哥出气!”
这当口,远远近近忽然响起安侬的声音,是在找和龄。
且不止她一个,因为找不见帝姬安侬便惊动了萧皇后,这时候坤宁宫不少人都出来找淳则帝姬了,你说这万一有个闪失,龙颜不悦,他们坤宁宫更不能得皇上垂顾了。
每回见面都是匆匆,顾盼朝来不及说更多只得离去,和龄送到长街上,这才施施然迎头遇上了急得满头汗水的安侬。
“您上哪儿去了,娘娘才都说了,要再找不见您就只能告诉皇上,让锦衣卫满世界寻您了!”
安侬心里有埋怨不敢出口,她是贴身伺候的,帝姬少一根头发丝儿她都没好果子吃,何况失踪,简直要了她的命了,便暗暗决定从今后寸步不离。
和龄很不当一回事,甚至在听到锦衣卫的时候皱了皱鼻子,“得,你瞧我这不是好端端回来了么,都这么火急火燎屁股着火了似的做什么,”她摆了摆手,“叫他们都回宫去,别让人以为我好出风头,是个麻烦精,嗐…什么事儿都和我有关。”
一边说着一边跨过门槛进了坤宁宫,先去皇后那里露了下面,少不得听皇后叨咕几句,不疼不痒,跟着就回自己屋里休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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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龄是这样的脾性,泼出去的水,她连盆子都可以不要。一旦觉得权泊熹是别有目的处心积虑,她再想起他那张好看的脸孔也就不觉得赏心悦目了。
区别于第一回是被盼朝半是胁迫着答应不理睬泊熹,这回是她自己作下的决定。
她算瞧明白了,他们之间有鸿沟,他来日反正是娶和她不对盘的仪嘉,他又和哥哥不对盘,怎么看他两个也是不对盘的。
她甚至负气地想,当初就不该一时眼迷心窍救了权泊熹,他们的相识就是一场阴差阳错。
存着这样的心理,和龄很快就把自己催眠的差不多了。没成想自打有了这个想法,一连过了半个月都没再见到权泊熹。
她也不觉着什么,倒是很意外的,几乎都快被她忘记的那位路痴公子,竟在她危难的当口出现了… …
作者有话要说:萧泽:“请收看我英雄救美”(笑)
泊熹:“真是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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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小妖精们,还满意你们看到的吗...!嘴上说着不想要,身体明明很诚实!#¥%……&*(【凌晨很困却很抽风的作者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