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尖叫一声。
凤倾城还未来得及反击,人已经被一铁硬手臂禁锢在铁硬的胸膛上。
那不带柔情的撞击,撞得凤倾城头晕,心脏也疼了疼。
不必回头,凤倾城也知道这人是谁。
只是,他……
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冲开了穴道?
“凤倾城……”
几乎是咬牙切齿。
君羽玥怒吼一声,用力把凤倾城摔在了床上。
没有一点点的手下留情,大床被震得晃动了几下,吱嘎作响。
这下,不止心疼,身子疼,脑袋也疼。
感想反驳。
君羽玥饿狼般扑了上来,压在她身上。
不给她反击的机会。
怒气冲天。
咆哮低吼,“你当真以为我不能耐你何,舍不得伤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墨涵茉舞的存在,当真觉得,我可以无底线的有着你胡来!”
“凤倾城,你真真没有良心!”
“一丁点良心都没有!”
手握成拳头,咔擦咔擦直响。
他要多努力克制自己,才不让自己暴怒之下伤了她。
要多么多么的爱她,才可以,忍受自己的嫡亲血脉流落在外。
不能认祖归宗。
“你当真以为,如果我要抢墨涵茉舞,你能抵抗得了?你能带着他们远走高飞,躲得了?”
“你当真还以为,我还是五年前的君羽玥?”
“凤倾城,你摸摸你的良心,我怎么待你,你是怎么待我的?”
凤倾城错愕。
愣愣的。
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君羽玥。
他知道。
他一直都知道墨涵茉舞的存在。
“你一而再,再而三强上我,换作多少男人,会因为尊严,一刀把你杀了!”
“抢走墨涵茉舞,此生再不让你见一面!”
“可我呢,我一直忍气吞声,我想着,你那么美好,我不能,不能无情摧毁,我愿意等,哪怕十年八年,只要有那么一天,你发现了我的好,愿意带着墨涵茉舞嫁我!”
“可你这没心没肝没肺的,你根本不往这方面想,我几次三番求婚,你都自以为是的以为,我只要你的身体,可你怎么不想想,以我的身份权势,这浩瀚王朝,多少女子愿意前赴后继,洗干净等我临幸?”
“我一腔热情,你当驴肝肺,不值一文!”
“半夜三更,不好好待家里,跑出去和男子幽会,问你还不承认!”
“凤倾城,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耐是有限的!”
和男子幽会?
凤倾城惊讶了。
感情,这家伙,一直跟踪她?
刚想开口反驳,解释。
君羽玥蓦地低头,咬住她的嘴唇,用力一咬。
血流出。
弥漫在口腔,腥甜迷散!
张嘴呼吸间,君羽玥攻城掠地,毫不口软。
似在亲吻,更多在发泄。
发泄他的怒气,他的不甘。
好几次,凤倾城都感觉到,他的手已经到了她的衣襟处,只要用力一撕,她就真的逃不了了。
可……
没有。
尽管凤倾城感觉得到,他的克制已经到了最后关头,甚至在他一声痛苦又欢愉的低吼之后。他……
绝艳的容颜瞬间绯红,而君羽玥也虚软的趴在她身上,幽幽低语。
“倾城,你说,我那般把你当宝贝似的供着,是不是错了?”
似乎在问凤倾城,又像是在问自己。
凤倾城还来不及回答,只感觉脖子间,微微滚烫。
那一瞬间。
凤倾城的心疼了。
极微,极微。
但,真真切切的疼了。
刚想伸手去抚君羽玥的后背,君羽玥却先了一步起身,凤倾城的手,就那么僵在一侧。
然后无力落在床上。
“我派人送你回去,以后,以后,我再也不会打搅你,在不……!”
君羽玥说完,转身朝外面走去。
没有一丝丝的留念,走的那么决然,那么的孤寂。
不,比以前更孤寂了。
曾经,从不识情懂爱,他觉得一个人也可以活的很好,可现在懂了情爱,但,求之不得。
又强迫不得。
只能拼命压抑。
把自己逼近冰冷漆黑的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凤倾城爬起身,坐在床上,眼睁睁看着君羽玥走出屋子。
眼眶瞬间酸涩,鼻子也酸,喉咙也疼。
她知道,不能,不能让君羽玥就这么走了。
一旦这次错过了,就真的再也不可能了……
慌慌忙忙追出去,却见君羽玥站在屋檐下,和一个属下说什么,那属下点头,应声,离去的时候,朝凤倾城看了一眼。
君羽玥也看了过来,双眸冰冷,一丝温度都没有,极快的扭头,转身。
迈步往前走。
凤倾城一愣。
接受不了,这般冰冷蚀骨的君羽玥。
愣了瞬间之后,凤倾城跑了上去,不管不顾,伸手从君羽玥后背抱住他。
小脸贴在君羽玥后背上。
“你什么意思?”
君羽玥没有回声。
眸子微低,静静的看着腰间两手相扣,嘴角微微勾笑,却瞬间隐没,抬手握住腰间小手,然后掰开。
松开,然后往前走。
没有回头看凤倾城一眼。
凤倾城见状,真的急了。
一下子窜到君羽玥面前,拦住君羽玥的去路,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喘息几下,才吼道,“君羽玥,感情你说你不逼我,拿我当心肝宝贝似的疼着,是哄我的,骗我的?”
君羽玥看着气呼呼的凤倾城。
薄唇微抿,扭开头,不语。
凤倾城不依,拽过君羽玥,“你看着我,君羽玥,你看着我说,你都是骗我的?”
“我……”
“你没有骗我,对吗?”凤倾城问,双眸死死盯着君羽玥,不错过他任何的表情。
“君羽玥,你说,你是想真心娶我的,是不是?”
“倾城,你走吧,我心眼很小,见不得我心爱的人,心中有别人,趁现在,我还能放手,你走吧!”君羽玥说完,眸内哀痛连连,扭开头,张嘴呼出一口气。
“走,去哪里?”
凤倾城大喝,抬手,勾住君羽玥的脖子,踮起脚尖,用力吻在君羽玥的薄唇上。
“君羽玥,我要你,现在,立即,马上!”
大胆,热情的宣誓。
君羽玥只觉得,幸福,来的太快了些。
“额……”君羽玥讶异。
“额什么额,难道,你不想要我吗?”
要。
怎么不想要。
但,他不敢。
若是真的不顾她的意愿,他或许就真的再也没有机会了。
见君羽玥有些呆,凤倾城忽然笑了,再次吻住君羽玥的薄唇,娇媚入骨,“羽玥,我想要你了?”
君羽玥拦腰抱起凤倾城,迈步朝屋子走去。
凤倾城忽然咯咯咯笑了起来。
大床内。
香艳媚骨。
娇喘连连。
喘息粗重。
大床吱嘎作响。
君羽玥一声又一声魅惑心神的倾城。
那是爱入骨髓的呢喃,低唤。
讨要着只属于他一个人的承诺。
抵死缠绵。
没有了算计,只有彼此的心,渐靠渐近。
凤倾城不知道君羽玥要了她几次,她只觉得,那极致的欢愉之后,她累的昏昏欲睡。
君羽玥抱着她沐浴,换衣,倒在床上。
她像只餍足的猫儿,靠在君羽玥怀中,吸取着他的气息,沉沉睡去。
君羽玥一直睁着眼睛,轻轻的吻住凤倾城的眉心,很柔很柔。
大手揉着凤倾城乌黑的发丝。
把凤倾城抱紧些。
拥入怀中。
紧紧的,却又小心翼翼。
生怕弄疼了她,弄醒了。
尽管他也疲倦至极,但他不敢睡,不想睡,也舍不得睡。
睡梦中。
凤倾城不知道梦见了什么,眉头蹙起,不安的扭动了身子。
君羽玥瞧着,抬手轻轻抚上凤倾城的眉,“傻倾城,何苦这么累,安心跟了我,你只管你的倾国倾城,肆意潇洒,一切难事,破事,闹心事交给我,不行么?”
回应君羽玥的,除了凤倾城的眉心舒展,还有嘴角浅浅的笑,和韵律的呼吸。
就是她身上淡淡,渗入骨髓的香气。
凤倾城是一个美丽无双的女子。
坚强,果敢,有毅力。
就如一开始的见面,她就深深的撼动了他。
原本下了死命令,最后一刻,却蓦然心软,不忍下手。
他见过她太多的情绪,笑的,哭的,无助的,悲哀的,傲然的,坏坏的。
太多太多,渗入骨髓。
“倾城,你说,什么时候,你能爱我,有我爱你的十分之一?”
不求太多,十分之一就够了。
凤倾城没有回答。
身子却往君羽玥怀着钻了钻,睡得更沉。
或许是受了凤倾城的感染,君羽玥也觉得倦意浓浓,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这一觉。
一直到第二日天明。
凤倾城是被尿意憋醒的。
一醒来,凤倾城就推君羽玥,“君羽玥,君羽玥……”
君羽玥睁开眸子,“倾城?”
“马桶在哪里?”
“马桶?”
凤倾城呼出一口气,“净房在哪里?”
“下床,右手边!”
君羽玥话还未说完,凤倾城已经不着衣物,下了床,慌慌张张朝右手边的净房跑去。
君羽玥瞧着,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从来没有见过,凤倾城慌慌张张的样子。
终于解决了人生大事,凤倾城才注意到身上的光溜溜,却还是大大方方走出净房,朝大床边走去。
君羽玥那么肆无忌惮的瞧着,眸子内,*翻滚。
“睡进去点!”
君羽玥闻声,乖乖的往大床内缩了缩,让出了一个位置,凤倾城理所当然的钻了进去。
靠在君羽玥怀中。
两人都不是第一次身体接触,但,却是第一次,坦诚相待之后的靠近。
“倾城……”
声音低沉,浓浓弦外之音。
凤倾城眉轻拧,“别,我不来了,腰酸背痛!”
“那我给你揉揉!”
君羽玥说完,也不待凤倾城答应与否,掀开了被子,跪坐在一边,给凤倾城捏捏肩膀,捏捏药,捏捏腿。
凤倾城惬意的眯起了眼睛。
堂堂摄政王给她捶背捏腿啊,这滋味真是,极好的!
“舒服!”
君羽玥闻言,唇角微勾。
原来,她吃软不吃硬,她受不得别人真心对她好一分。
原来,她喜欢,一个男人,对她呵宠入骨。
咕咕咕声音传来。
凤倾城扭头,可怜兮兮道,“羽玥,我饿了!”
那般的习惯,那般的自然。
仿佛,这就是深入骨子一般。
不必刻意,就能表达出来。
君羽玥手一顿,“想吃什么?”
“随便吧,能填饱肚子就好!”凤倾城说完,忍不住又嘀咕了一句,“反正,你又不会做!”
声音虽小,君羽玥却是听见了。
低头快速攫住凤倾城的红唇,浅吻,“我学!”
“额……”
凤倾城错愕,唇微张。
君羽玥趁机侵入,温柔品尝。
直到两人气喘吁吁,君羽玥才又重复了一遍,“我以后会学着下厨,做你喜欢吃的给你吃!”
凤倾城眨巴着眼睛,错愕,讶异。
他,他说……
他为了她,准备学下厨。
但,古人不是常说,君子远庖厨吗?
刹那间,凤倾城明白了什么。
“君羽玥,你昨晚跟踪我!”
不是疑问,是肯定。
不然,这家伙绝对不会发神经去学什么做菜。
“是,我昨晚跟踪你了,还见到你和一个男人,那般亲密,他亲手做菜给你吃,你们那般的好,我嫉妒,我吃醋,我……”
君羽玥说着,紧紧握住凤倾城的手,“倾城,以后别吃他做的菜肴了,你喜欢吃什么,我做给你吃,可好?”
“那可不行,裴逸做的菜堪称一绝,不吃太可惜了!”
裴逸,裴逸。
就因为知道是裴逸,君羽玥才紧张。
才会嫉妒。
那个男子,简直就是传奇。
曾经一贫如洗,却在短短十几年间,成了浩瀚王朝的首富,传奇的成了多少人茶余饭后必谈之事。
心思微转,“要我以后做的比他好,你就再也不吃了,可好?”
以退为进。
君羽玥觉得,未尝不可。
凤倾城歪头低笑,最后整个身子都抖了起来。
“倾城,你答应吗?”君羽玥追问。
他要一个答案。
明确的。
凤倾城笑够了,抬头,直直的看着君羽玥,“羽玥,你这份坚持,会维持多久?一年,十年,一辈子,生生世世?”
“倾城,这算是,拐个弯问我爱的承诺吗?”
凤倾城讶异,眼神微闪,却‘嗯’了一声,点头。
君羽玥忽然觉得,曾经,太多的苦,太多的伤,太多的恨,太多的怨,都不重要了。
有了凤倾城,真的一点都不重要了。
大手一捞,把凤倾城拥在怀中,紧紧的,两人毫无缝隙。
“倾城,一年,十年,太短,生生世世太长,一生一世太虚无,日日如今日这般,可好?”
凤倾城忽然间,其实很想哭。
什么,山无棱,天地合,冬雷震震,夏雨雪。
那都是骗人的,只有眼前,眼前才是最重要的。
“君羽玥,要是有一天,我发现你欺骗了我,我一定亲手将你千刀万剐,你知道我做的出来的!”
“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君羽玥说的信誓旦旦。
凤倾城却翻起旧账。
“昨天那个玉芝郡主怎么回事?你背地里还有多少个玉芝表妹?”
“她?”
君羽玥微微叹息。
“一个都受不了,差点把她拍飞出去,若不是,当初福临公主救了我一命,我岂会隐忍她!”
听君羽玥这般说,凤倾城也不去纠结。
那玉芝郡主,一看就是一脑残,和她根本不是一个级别。
何须挂怀,伤脑子。
屋外。
恭恭敬敬,规规矩矩,平仄声传来,“王爷,衣裳已经备好,饭菜也准备好!”
“把衣裳送进来,饭菜摆晚香亭!”
立即有丫鬟低头进来,把衣裳放在一边的桌子上,又恭恭敬敬退了出去,连头都不曾抬一下。
下床,穿衣,立即有丫鬟端来洗脸漱口的水,细盐,柳条。
凤倾城坐在铜镜前,好奇的打开梳妆台的抽屉,里面金灿灿直晃人眼。
“这些?”凤倾城嘀咕。
君羽玥穿好衣裳,走到凤倾城身后,“你猜?”
凤倾城扭头看了看一眼君羽玥,拿起东西仔细看,上面有锦尚阁的标记。
明显是新款。
有什么从脑海闪过。
“难道?”
君羽玥笑了,拿起梳妆台上的牛角梳,轻轻的给凤倾城梳头,“从你入摄政王府那天起,我就吩咐人准备了这些,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都准备了些,原本想着,有那么一天,光明正大带你来这别院小住,却不想……”
昨夜,提前了。
不过,提前,也好。
至少,心安了。
凤倾城愣了愣,忽然笑了。
这样子的君羽玥,她忽然想嫁了。
一辈子霸占住,不让任何人发现他的好,他的温柔。
凤倾城笑了,君羽玥心情便更好。
整个人都张扬起来。
浑身的冰冷也淡去不少。
大手一捞,一根和衣裳相衬的缎带出现在君羽玥手中,手指在凤倾城头上穿梭,三下两下,把凤倾城的长发随意拉起几缕,用发带绑在了脑后。
简简单单,清清爽爽。
却泛着极致的美。
“要上胭脂吗?”
凤倾城诧异。
立即有丫鬟抬了几个箱子进来,打开,里面各色胭脂水粉。
几乎把锦尚阁里面的胭脂水粉品种网络干净。
怪不得欧阳浩大呼最近生意大好。
原来是摄政王,出手太阔绰了。
“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颜色,就都买了来!”
凤倾城忽然咯咯咯笑了起来。
花枝乱颤,一点也不知道什么笑不露齿,肆意张扬的很。
指着君羽玥,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笑了好一会,才开口,“梦笑开娇颜,眼鬓压落花,颦纹生玉碗,香汗浸红纱。
晨起时,妾坐镜台前。
紫陌沉沉青锁脆,雪泻京华,千里飞花坠。
春到长城寒未退,东风窣地芳菲睡。
晚期梳头,慵手描眉翠。
妆罢游鱼飞雁醉,江山谁与争明媚!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欢愉在今夕,嫣婉及良时!”
君羽玥听闻之后,先是一愣,随即以手指断发。
一缕是凤倾城的,一缕是自己的,两缕发丝合二为一,立即有丫鬟恭恭敬敬送上红缎,锦盒。
君羽玥接过,红缎绑发,装入锦盒。
“铺纸,研磨!”
片刻功夫之后,君羽玥纸笔写下了凤倾城所吟的诗句,一起装入锦盒。
摆手,示意所有人退下。
屋子里,就凤倾城,君羽玥。
“倾城,这是我们的定情信物!”
额。
定情信物,按理来说,不都是贵重的不能在贵重的东西吗?
这会不会太平常了些?
就在凤倾城错愕的时候,君羽玥已经拿了眉笔,轻轻的给凤倾城画眉。
“倾城,以后,我天天为你画眉可好?”
凤倾城瞪了君羽玥一眼,脸色绯红,起身朝外走去。
君羽玥微愣,立即上前,握住了凤倾城的手。
凤倾城挣扎了几下,挣扎不开,也就由着君羽玥。
二人朝晚香亭走去。
晚香亭内。
一桌子菜肴,还有一壶酒。
“还挺丰富!”
也真的是饿了。
凤倾城坐下之后,拿起筷子,就没客气过。
君羽玥也不多话,给凤倾城夹菜,倒酒,然后自己吃,相对沉默,却格外的温馨。
“羽玥,吃了饭,我就回去了!”
家里没有她的消息,会着急的。
君羽玥一顿,“我有派人去凤府,告诉欧阳浩,你跟我有事需要出门一趟,墨涵茉舞若是要来,龙一暗一会附送他们前来!”
“然后?”
“我打算带你去一个地方!”
“很特别吗?”凤倾城问。
“非常特别!”
凤倾城沉默片刻,搁下筷子,“好!”
饭后,二人走在林间的鹅卵石路上,鹅卵石路并不宽,二人并肩而走刚好。
两侧,是错落有致的桂花树。
“原先,这里只是一片树林,我命人把树全砍了,种了桂花树,修建出这条小路!”
“劳民伤财!”
“值得就好!”
一只蝴蝶飞来。
凤倾城伸手去抓,却抓不到。
君羽玥手微伸,那蝴蝶便静静的落在他指尖。
“哇……”
君羽玥把蝴蝶送到凤倾城面前,凤倾城犹豫片刻,伸手去接。只是那蝴蝶,一沾凤倾城的手,扑腾着翅膀飞了出去。
“什么意思嘛!”
君羽玥淡笑,“倾城,信不信,我能吸引成群的蝴蝶过来!”
吸引蝴蝶?
那是香香公主的特技,一般人,还是算了。
微微摇头。
“如果,我吸引来了蝴蝶,我要一个奖励!”
凤倾城笑,眉眼弯弯,“奖励会不会很苛刻?”
“不会,举手之劳!”
歪头,握手,凤倾城往后倒退几步,“好啊!”
“先亲我一下!”君羽玥说着,低头,闭眼,抿唇。
凤倾城呵呵呵一笑,踮起脚,轻轻的吻了一下君羽玥,很快退开。
“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君羽玥说完,两手并拢,轻摇,浑身散发出来一种莫名的吸引。
树林里。
微微有了异动。
凤倾城扭头去看,一群群各式各样的蝴蝶飞奔而来,围绕在君羽玥身边,虔诚起舞。
抬手轻捂嘴唇。
凤倾城简直不敢相信。
直到君羽玥握住她的手,拉着她毫无节奏的起舞。
成群蝴蝶。
凤倾城从来没有见过的盛况。
君羽玥紧紧搂住凤倾城的腰,抱着她一个劲转圈。
“凤倾城,我爱你!”
大声高呼。
山林里,百鸟惊恐而飞。
君羽玥却觉得不够,再次大声高呼,“凤倾城,君羽玥说他爱你!”
凤倾城傻了。
君羽玥得不到回应。
再次大呼,“凤倾城,君羽玥说他爱你,很爱很爱你,你爱他吗?”
哪怕是一点点。
一点点也好。
就算没有十分之一。
百分之一,千分之一也好。
凤倾城没有回答,抬手紧紧抱住君羽玥的脖子,送上自己的红唇。
从来没有。
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这般对她。
君羽玥轻啄,却在凤倾城耳边低语,“说了,带你去个地方的,闭上眼睛,我带你飞起来!”
难得一次。
凤倾城很乖巧的听了话。
闭上眼睛。
把自己完完全全交给君羽玥。
腾空而起那瞬间。
凤倾城“啊”尖叫。
虽没有我爱你三个字。
君羽玥却松了口气。
裴逸对凤倾城的感情,裴逸不说,凤倾城不知道,他却是知道的。
但,裴逸不善于表达。
他必须抓住先机,把所有本不准备说的惊喜,全部告诉凤倾城,捷足先登。
轻轻落下,君羽玥忽然开了口。
“倾城,到了!”
凤倾城闻声,睁开眼睛。
一座规模不大,但也不小的竹屋,竹屋四周,繁花似锦,一个大湖泊。
湖泊边,一艘小船。
在风中轻轻摇曳。
“这?”
“还记得这里吗?”君羽玥问。
凤倾城本能的摇头。
她没有来过这里。
身子被君羽玥扳正,然后低头,吻了吻凤倾城的眉心,似怒似恼,“该罚!”
“我真没来过这里!”
君羽玥低头,用力吻住凤倾城的嘴唇,“小没良心的!”
似娇嗔,带埋怨。
凤倾城只觉得,鸡皮疙瘩一身抖。
这男人。
要不要这么对她。
简直,毁她三观。
凤倾城心目中,君羽玥就应该是,高端大气上档次,一脸黑锅,端坐在大殿之上,横眉冷眼,斜视众人。
一副,我,高高在上,你们高攀不了的样子。
而不是这个,有点赖皮,有点小坏心思,却又不掩藏的男子。
心思微转。
凤倾城仔细想了想,蓦地睁大了眼睛。
“这,难道?”
“可不就是五年前,你强了我的地方,倾城,如今故地重游,你说,你是不是要偿还些什么?”
君羽玥说着,加重了手中的力道。
“这,不是,五年前,完全不是这个样子的!”凤倾城震惊的无以复加。
要多大的财力物力人力,才能把一个地方,修改整建成这样。
高山流水,蝴蝶纷飞,
世外桃源,人间仙境,也不过如此。
“是啊,五年前,的确不是这个样子的,是我命人挖了湖泊,修建了这个竹屋,栽种了这些花草,就是想着,有那么一天,把那个胆大包天的姑娘给抓回来,关在这里,任由我予取予求!”
君羽玥说的凶神恶煞,不过,那眼神里,却是怎么也藏不住的愉悦。
“咯咯咯!”凤倾城笑了起来。
快速从君羽玥怀中闪开。
却瞬间又被抓回去。
“现在才想逃,迟了!”
说完,拦腰,打横抱起凤倾城朝竹屋走去。
两个人的心,都扑通扑通跳了起来。这一次,彼此都知道,和以往不一样。
竹屋内,几乎所有的东西,都是竹子所制,竹桌子,板凳,衣柜,案板,大床也是竹子。
还有许多竹子所制作的小玩意。
挂在四周。
“这……”
太不可思议了。
“喜欢吗?”君羽玥问。
凤倾城点头。
喜欢。
怎么可能不喜欢呢。
君羽玥淡笑,轻轻把凤倾城放在竹床上,含情脉脉,“倾城,你知道吗,其实,一开始,我对你就是有感觉的!”
“那一次,虽被你而强,丢了尊严,但,过程中,我是有感觉的,事后,你逃跑了,我本想派人追杀你,只是,在最后瞬间,我改变了注意,我要把你抓回来。
所以,命人修建了这个地方。
那个时候,我是真的想,抓你回来之后,要把你关在这里的!”
凤倾城静静的听着,她可以想象得到,君羽玥那个时候的愤怒。
其实一开始,他就是愤怒的。
只是她故意,无视了。
君羽玥见凤倾城不语,唇角微微勾了勾,抬手去抚凤倾城的脸,“你这坏东西,不止如此,还拿走我的玉佩和银票,我原本以为,你会好好收着玉佩,有朝一日前来找我,结果,你把玉佩给当了,还当得那么廉价!”
那个时候,她千方百计藏匿自己的行踪,玉佩值钱与否,她哪里会去注意。
“你可知道,我得到玉佩的时候,多生气吗?”
凤倾城蓦地抬头,亲亲君羽玥的嘴唇,“现在还生气吗?”
君羽玥愣了愣,无奈一笑,加深了这个吻。
许久之后,“早不气了!”
“羽玥……”
“嗯!”
“如果换做是别的女子,你会如何?”
“不可能是别的女子,这注定是我和你的缘分,只属于君羽玥和凤倾城!”
心,瞬间沉沦了。
主动。
极致的欢愉,极致的缠绵。
那从未有过的默契,身心如一。
久久之后,凤倾城窝在君羽玥怀中。
岁月静好。
谁也不愿意打扰这温馨,宁静时刻。
微风阵阵,从大门口吹进来。
君羽玥抱紧了凤倾城,淡淡开口,“倾城,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离开我,我除了你,什么都没有!”
凤倾城“嗯”了一声。
“曾经,我一直以为,是我害得二哥中毒,害的母后伤心,所以,不管母后怎么怪我,我从来不会反驳一句,我觉得,那就是我应得的罪过。
后来,二哥离家出走了。
母后举剑,几乎直接杀了我。
如果不是皇兄,或许,我真的被母后杀死了!”
君羽玥说这些的时候,目光飘散,远远的。
浑身泛着一股死寂般的孤独。
那种日子,太难熬了。
凤倾城忽然心疼君羽玥,只得伸手,环住君羽玥的腰,“那年你几岁了?”
“十二岁!”
十二岁。
却要背负这么多。
“可是,倾城你知道吗,我前几日才知道,这一切,不过是个阴谋,是母后和皇兄的阴谋。
那糕点上的毒,是母后下的,二哥离家出走,是因为母后给了他解药,他吃了解药,愧对于我,才离家出走,一切的一切,都是一场阴谋,所有人都站在阴谋外,笑看我一个人无助挣扎!”
凤倾城忽然醒悟。
原来,这才是他那夜哭泣的原因。
背负沉重罪恶这么多年,一朝卸下,却只是一个阴谋。
多么可笑。
“羽玥……”
“倾城,我什么都没有,除了你,什么都没有!”君羽玥说的悲戚,抱着凤倾城的手臂,微微发抖。
极力压抑,才不让自己奔溃。
“羽玥,我不会离开你的,只要你不变心,我就不会离开你!”
真的不会。
这么一个男人,却还有这么悲苦的经历。
她怎么舍得丢下他离开。
若是有那么一天,真的要离开,她会带着他一起离开。
恍惚间,君羽玥安心了。
“倾城,睡会吧!”
凤倾城点头,窝在君羽玥怀中,睡去。
待凤倾城发现浅浅的呼吸声,君羽玥才松了口气。
这一仗,打的极其艰难。
一个不小心,便是粉身碎骨,从此,再也不会拥有。
所幸,还好,还好。
嘴角渐渐勾起笑意。
再次醒来,身边已经没有了君羽玥,凤倾城伸出手摸了摸枕头,冰冷一片。
疑惑的起身,下床,穿衣,朝外面走去。却见湖泊边,君羽玥支起鱼竿,在钓鱼。
凤倾城慢慢的走过去,小声问道,“有钓到鱼吗?”
君羽玥闻声回头,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凤倾城坐下。
凤倾城依言坐下。
“有啊,不止有鱼,还有几只野鸡,几只野兔,晚膳可丰盛!”
“的确丰盛,山珍海味呢!”
山里跑的,水里游的,可不是山珍海味么。
君羽玥勾唇,扬起大手,把凤倾城拥入怀中,“墨涵,茉舞,应该也快到了!”
“怎么说?”
“按时间算!”
“你就不怕那两孩子来,找你算账?”凤倾城问。
要是墨涵茉舞来了,和君羽玥斗起来,那还真是精彩之极。
君羽玥闻言,剑眉微拧,“我的确要小心,这两娃可不是省油的灯!”
“怎么,你怕了?”
“怕到不曾,只要你到时候,帮着那两娃,不帮我!”君羽玥说的委屈。
若是凤倾城真帮两娃,一起对付他,他还真是雪上加霜。
凤倾城呵呵呵直笑,“你放心,我保持中立,那是你们父子女之间的事儿,我不管!”
一句父子女,君羽玥激动不已。
“你总算承认了!”
“我本来就没打算瞒你,就连墨涵茉舞,我也告诉了他们!”
以前,她不告诉君羽玥,是怕君羽玥和她抢两娃。
如今,君羽玥表明了态度,她已经吃了定心丸,又何必隐瞒。
“倾城,你是个好母亲,真的,天底下最好最好的母亲,你把墨涵茉舞教的很好,好的,让我这个做父亲的,自愧不如!”
当初,他还死捏着天山雪莲不肯给。
真是可恶之极。
凤倾城微微叹息。
君羽玥会是一个好父亲,她深信。
凤倾城刚想说话,君羽玥用力一拉鱼杆,一条鱼挂在鱼钩上不停的跳。
“哇,好大一条鱼!”
“都养了五年,肯定大!”
这个湖泊,挖好以后,他就命人往里面养了鱼虾,就是想着,有朝一日,厌倦了权势财富,来这过过闲散人的生活。
“哇,这么大条鱼,晚上,我们烤鱼吧!”
“好主意!”
凤倾城起身,打了个响指,“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晚上烤鱼,烤鸡,烤野兔,我想着,墨涵茉舞要是来了,红袖添香一定会跟来,在让红袖添香做几个小菜,在来一壶好酒,啧啧啧,真是妙极!”
“依你!”君羽玥说完,招了招手,立即有两个胖嘟嘟的男子从竹屋后走来。
“属下参见王爷,见过凤姑娘!”
“把这鱼拿下去,杀了洗干净,腌制起来,野鸡野兔也腌制一下,晚上烤!”
“是!”那两男子接了鱼下去。
凤倾城眯起眼眸,看着那两男子离去。
恍然大悟。
原来,君羽玥最强大的势力,不在摄政王府,而是在这郊区别院。
那些只看见摄政王府的人,真是可怜。怕是到头来,怎么死都不知道。
“我继续钓鱼,无聊,屋子里有书籍,你去找找看,可有喜欢的?”
凤倾城闻言,点点头,转身进了屋子。
在书架上一瞧,随手拿起几本,都是游记,散记。
相当于二十一世纪的小说。
就是文言文了些。
随手挑了一本拿着走出屋子,才发现已经有人摆了桌子摇椅,桌子上,有水果点心,还有茶水。
啧啧啧,真是好速度。
好轻功,她在屋子里,居然一丁点都没发现。
看来,这西郊别院还真是卧虎藏龙。
一书,一茶,一水果,点心,悠闲翻页,倒也惬意。
君羽玥偶尔回头,瞧上一眼,见凤倾城就那么安静的看着,偶有不解,询问他几句,心情大好。
“就知道三从四德,什么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的理论不适合你!”
凤倾城闻言,微微错愕,抬头,眸子璀璨生辉,“然后呢?”
“然后,觉得,在家,父从你,出嫁,夫从你,夫死,子从你!”
君羽玥说的一本正经。
“我呸,满嘴走火,没一句实话!”
“冤枉啊,我这可是大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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