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我能让一穷二白的绝杀门富裕起来,让你们一个个穿金戴银,妻妾成群,我也可以让你们瞬间贫穷,一无所有,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凤倾城说完,手一扬,把茶几上的茶杯扫在了地上,茶杯成了碎片,茶水四溅。
凤倾城这话,说的好生无情,又压迫十足。
三个副管事硬生生被吓得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小姐开恩,小姐开恩!”
凤倾城瞧着,冷冷一哼,“开恩,你们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儿了,要我开恩?”
“这……”三个副管事其中一个结结巴巴,想要说些什么。
一个人被人从外面用力丢入大厅。
影卫之一——凤七,恭恭敬敬对凤倾城说道,“小姐,这人想从后门走,被属下抓住了!”
凤倾城瞧着地上的人,贼眉鼠眼,尖嘴猴腮,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难道我的话,你没听进去,还是这府中,没有人告诉你?”
那人以为凤倾城只是吓唬他的,头一扭,硬骨气,死咬牙关。
凤倾城呵呵呵笑了起来,又看了看大厅外院子中,有一颗大树。
嘴上在笑,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毛骨悚然,背脊心冷汗直冒,“给我吊起来打,打到他招为止!”
凤七点头,把那人拖下去,绝杀门内,居然没有一个人出来为其说话,任由他被凤七吊在大树上,抽打。
一开始,这人死活不肯说,只是,凤七的鞭子甩的好,每一鞭子下去,都把他抽的死去活来,却死不了。
好几次要开口了,凤七又一鞭子狠狠的抽下去,抽的他开不了口。
直到一百鞭子满。
凤倾城才淡淡开口,“凤七,够了!”
凤七点头,退至一边。
“小姐,小的招,小的招!”
凤倾城冷哼,“那你说吧!”
“小的是想去给大管事通风报信,小的……”话说到一半,晕了过去。
“没用的东西,吊着吧,不用解下来了!”凤倾城说完,看向跪在地上的三个副管事,“现在,你们可以告诉,谁带我去放账本的地方了吗?”
“属下带小姐去!”
“很好!”
账本本应该放在账房,但,大管事却自作主张,放在了别的地方,三个副管事带着凤倾城到的时候,凤倾城看着那屋子,门上的锁,阴沉沉的哼了哼。
“凤七,给我把这门拆了!”
凤七点头,运气,一掌,就把那门给拍的支离破碎,屋子也抖了几抖。
凤倾城走进屋子。
瞧着这屋子,凤倾城气的就笑了。
“哈哈哈,好一个大管事,瞧瞧,你们都进来好好瞧瞧!”
三个副管事闻言,走进屋子。
却瞠目结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金灿灿的地,桌椅板凳,书桌,书架皆是上等金丝楠木,古董花瓶,字画无数,就连桌子上的砚台,都价值千金,那几只狼毫毛笔,镇纸。
但凡能够体现出奢华的东西,大管事都摆了出来。
凤倾城走到椅子上坐下,拿起账本,随手翻了翻,又拿起另外一本,看似随意的翻了起来。
“嗯,这账本很好,进项出项,都一模一样,不过,有的地方,进账明显少了许多,呵呵,呵呵,看来,这大管事还真用心,太用心了!”凤倾城说到最后,啪一声把账本拍在桌子上。
“看来,我给你们的权利太大了,真的太大了!”
一个个像只大蛀虫,喂不饱的白眼狼。
光一个惠州便如此,那其它的分部,会是什么样子?
想到这里,凤倾城怒火滔天。
这些年,她忙着墨涵,茉舞解毒的事儿,只管出图,制作销售从来不管,也不过问。
也给各地大管事足够的权利,让他们可以管理好自己的地盘。
却不想,就是这么管的。
一个个虚报假账,中饱私囊。
“小姐……”
三个副管事情不自禁跪了下去。
凤倾城瞧着,冷哼,“怎么,你们心虚了?”
何止心虚,还应该惭愧。
当初她接手绝杀门,绝杀门里,穷的叮当响,拼命杀人,赚点小银子,吃不饱,穿不暖的,老头子死皮赖脸要她接管绝杀门。
“小姐,属下该死!”
“你们的确该死,而且死一万次都不足为过!”凤倾城说完,把桌子上的东西全扫落在地。
“早知道你们皆是一群白眼狼,我当初决计不会接手绝杀门,把你们一个个养的这么贪婪!”
三个副管事一句话都没有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甚至无话可说。
他们是绝杀门的老门众,当初绝杀门是什么样子的,他们心知肚明,如今凤倾城这般愤怒的说出来,他们汗颜,若是老门主在,怕是直接一鞭子一个,连给他们解释申辩的机会都没有。
“你们说,对大管事,我要怎么处置大管事?”
三个副管事沉默。
“好,既然你们沉默,那我来说,你们来选!”凤倾城说完,声音冷了几冷,“千刀万剐,肠穿肚烂,剥皮,抽筋……”
凤倾城每说一句,三个副管事就抖一下。
凤倾城的狠。
绝。
残忍。
吓坏了他们。
虽然一直知道,凤倾城冷酷无情,但,却不知道,是这般的残忍。
“怕了?”凤倾城问。
现在怕,迟了。
看了三个副管事一眼,凤倾城走了出去,来到大厅,看着大厅里面的人,很多,她不认识。
凤倾城指着他们,“好,很好,你们都很好!”
从来不知道,背叛的滋味,原来这么难受……
走到大树下,凤倾城伸出手,掐住了那贼眉鼠眼,尖嘴猴腮男人的脖子,用力一拧,掐死了他。
“从即刻开始,绝杀门门众,都给我凤倾城记住,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胆敢背叛者,杀无赦!”
扬长而去。
留下众人胆战心惊。
回到客栈。
添香已经回来了。
添香见凤倾城神色不好,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说。
“小姐……”
“不必说,我都知道了!”
添香低下头去,深呼吸几口气,才说道,“小姐,对不起……”
凤倾城笑,“你又对不起我,你到什么歉?”
“我还记得,五年前的绝杀门,穷迫至极,生意极淡,赚点银子,根本不够维持门内开销,老门主看不下去,接了一笔大单子,可最后失败了,还被追杀,是小姐救了老门主,然后,老门主死皮赖脸要小姐接受绝杀门,那时候,我们对小姐,是不信服的,可小姐你,大刀阔斧,改革,五年间,让绝杀门财源滚滚,门众吃喝不愁,有的还娶妻生子,可……”
结果,他们就是这样子感恩的。
木长老背叛。
惠州大管事贪污。
小姐才出来一次,便遇到此等恶事。
真是寒心。
凤倾城闻言,呵呵呵大笑,“添香啊,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做什么吗?”
“什么?”添香询问。
“毁了绝杀门,让那些狼心狗肺人,都给我喝西北方去!”
添香愣了愣,犹豫好一会,才说道,“小姐,如果这是你的决定,添香支持你,不仅如此,添香还愿意做小姐的左膀右臂,帮着小姐完成心愿!”
凤倾城笑笑,没有回答添香,朝楼上走去。
却见大管事早已经汗流浃背,而一边的地板上,躺着十几具尸体。
“哟呵,啧啧啧,这边还挺热闹的!”
凤倾城说着,朝屋子内走进去。
大管事见到凤倾城,立即爬着上前,“小姐,小姐饶命,饶命……”
此时此刻,东窗事发,他还还有脸求饶?
凤倾城抬脚,把他踢了个四脚朝天,“滚一边去,别碍了老娘的眼,你知道吗,看见你这副丑陋的嘴脸,比看见蟑螂还恶心!”
大管事一听,心中,大喊,坏了。
“把人带上来!”凤倾城一声命令。
立即有几个妇人被推了进来,一个个戴满了金银珠宝,穿着绫罗绸缎,有一个怀着孩子,有一个抱着一个婴儿,还有三个分别抱着三个男孩。
几个妇人脸色苍白,怀里娃儿吓得哇哇大哭,几个妇人不停小声哄着怀中娃儿。
大管事这会,吓得脸都青了。
那是一种死灰。
喘不过气来的绝望。
凤倾城手一指,“添香,把那男孩抱过来!”
添香点头,上前,抱那男孩,抱男孩的妇人死活不肯,添香一巴掌打下去,那妇人吃疼,手一松,孩子已经落在添香手中。
那娃儿一落入添香手中,哇哇大哭。
添香也不哄他,抱着走到凤倾城面前,凤倾城站起身,慢慢的朝那娃儿伸出手。
凤倾城呵呵呵而笑,“小娃儿,不要哭,我不喜欢爱哭的小娃儿,那会让我忍不住,做出些残忍的事儿来,看看这小脸蛋,多嫩,多滑,瞧着,本来应该是个富贵长命的,却不想,摊上这么个糊涂爹,硬生生给改了命,成了个短命鬼!”
“小姐饶命,小姐饶命,属下招,属下招,属下什么都招……”
凤倾城闻言,扭头看向大管事,“啧啧啧,真是没用,我都没出手,你就吓成这个样子,其实你应该死咬牙关,指天对誓,说你没有贪,没有干坏事,更应该骨气些,等我出手杀了你几个可爱娃儿,你再求饶的!”
“小姐……,求你,求你开恩!”
大管事哭的泪眼模糊,绝望至极。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但,他有什么办法。
“小姐,是木长老,是木长老动的手,青州那些人,是木长老设了圈套,在水井里下了毒,除了一个副管事,其他人全是被毒死的,只是木长老怕小姐查出来,又在每个人身上补了几刀!”
木长老。
君羽裳。
我势必要你们血债血偿。
咬牙切齿,凤倾城拳头捏的咔擦咔擦直响,冷笑,“看来,你也参与到其中了,对吗?”
“属下罪该万死,不敢妄求,但求小姐,孩子是无辜的,求小姐手下留情,饶他们一命!”
“除了你,还有谁参与了其中?”
大管事痛苦的看着凤倾城,又看了看他的孩子,妻妾,用力咬破了牙缝里的毒药,瞬间七窍流血而亡。
凤倾城瞧着,冷哼几声。
“当真以为你这般,便保全了他们吗,当真以为,我是菩萨心肠,容忍得了?”
说完,看向那几个妇人。
“现在开始,你们来说,说得好,说得对,活着走出去,说错了,或者给我装死卖活,我会成全你,把你直接从这二楼丢下去,当然,丢下去或者摔不死,顶多残废而已!”
那几个妇人,一下子跪了下去。
“说说吧,大管事,这些日子,都见了些什么人!”
几个妇人,七嘴八舌,争先恐后,把大管事这些日子见过的人说了一遍,但,并没有太多的有用信息。
凤倾城摆摆手,“滚吧!”
几个妇人,忙磕头谢恩,抱着孩子,连滚带爬离开。
“小姐,就让她们这么走了?”添香问。
凤倾城冷笑,“你以为,她们还能活?”
就算她不出手,有的是人出手。
凤倾城朝凤七使了使眼色,凤七点头,跟了上去。
大约一个时辰后,凤七还未回来。两个时辰后,凤七还是没有回来。三个时辰之后,凤七回来了。
“小姐!”
凤倾城歪在贵妃椅上,闭眼假寐,知道凤七回来,凤倾城眸子都未睁开,“如何?”
“有三拨人,分别往西,北,南方向而去,属下已经让人跟着!”
凤倾城深深的吸了口气。
“大管事的家人?”
“已经被那三拨人杀了,一个未活!”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他们或许以为,大管事其实什么都跟我招了,出卖了他们,既然如此,他们又胡须将仁义道德,索性出手,杀了大管事一家,栽赃嫁祸给我,这会回去,怕是开始准备怎么对付我,或者,转移财产,家人,免得落得跟大掌柜一样的下场!”
凤倾城说着,忽然看向屋子外,“老头子,你说呢?”
问说,数根银子飞射而出。
微风轻闪,鬼谷子从外面走进来。
“啧啧啧,这样子,也能被你发现,果然,进步了!”
凤倾城撇嘴,叹气,“不是我发现了你,而是我早就猜到,你肯定会跟来!”
毕竟,这绝杀门是他的。
而她,凤倾城,只是一个挂名门主罢了。
不然,那些大管事,又哪里来的胆子,敢暗地里造反。
鬼谷子苍老的脸,布满皱纹的眼,清澈深邃,看着贵妃椅上,懒洋洋的凤倾城,好一会,才问道,“你恼我了?”
“何止恼你,我现在都恨上你了!”凤倾城说着,微微叹息,“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不是你,墨涵茉舞早已经活不下去了!”
“我既恨你,又要感谢你,多么可笑!”凤倾城自嘲。
实在是太可笑了。
可笑之极。
“那你打算怎么办?”
凤倾城的性子,别人不知道,他却是知道的。
冷情,寡义,手段狠。
你对有情,她势必还你有义。
你对她无情无义,她还你千刀万剐,生吞活剥。
偏偏绝杀门这些兔崽子,一个个被财富迷失了心性,忘记了,一路走来,凤倾城为绝杀门付出了多少。
如果不是还顾忌着,这些人,曾经为了墨涵的解药,东奔西走,她怕是早已经不管不顾,杀绝杀门一个灭门。
“怎么办?”凤倾城自问,好一会才一字一句开口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背叛我的人,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丫头……”
鬼谷子想为绝杀门的人求个情,却在凤倾城那冷厉的眼神下,噤声。
“怎么,你想为绝杀门那些忘恩负义的老东西们求情?那我就告诉你,从现在开始,你最好站好队,是跟那些狼心狗肺的白眼狼一起死呢,还是回京城去,做墨涵茉舞的姥爷,安享晚年!”
想求情,门都没有。
她凤倾城不扫平这些白眼狼,不让他们付出血的代价,誓不罢休。
“可是……”
“没有任何可是,老头子,你老了,但并不代表你眼睛也瞎了,绝杀门以前是什么样子,如今是什么样子,你比谁都清楚,何必假装不知,当初我接手绝杀门的时候,我就说过,我凤倾城,最恨背叛,但凡背叛我者,杀无赦!”
既然,他们知道了后果,还敢出手,那就要有承受她怒气的准备。
“但,这其中,有许多人是无辜的!”
“无辜?”凤倾城嗤之以鼻,呸了一声,“真的无辜吗?不见的吧,老头子!”
“要真是无辜,当初那大管事贪墨的时候,他们就应该上禀报,而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和他们同流合污。这种人,真的无辜?”
鬼谷子忽然间无话可说。
但,一想到,绝杀门几百年的基业,就要毁在他手上,心,还是绞痛难忍。
“老头子,还是那句话,站在我这边,你回京城去,享你的颐养天年,老年之乐,若是你执意要维护绝杀门那些白眼狼,那很抱歉,我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一点都不会。
对待白眼狼,就只有比他更翻脸无情。
绝杀门那些老家伙,一个个仗着自己的身份,拿乔。
真是该死至极。
鬼谷子没有吭声。
他知道,这些年,凤倾城除绝杀门外,有自己的势力,绝杀门只是她的一个垫脚石,当初还是他死皮赖脸把这垫脚石送她脚下去。
她虽然上去了,但。
她并没有抛弃这垫脚石。
而是这些垫脚石,每日面对那数之不尽的财富,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以为她或许会手下留情。
可他们怎么不想想,她凭什么要手下留情,凭什么?
凤倾城见鬼谷子不语,扭头对添香说道,“添香,倒杯茶,说了半天,口干舌燥!”
添香闻言点头,倒了一杯茶递给凤倾城,比起以前越发的恭敬。待凤倾城接过茶之后,添香再次安安静静的立在凤倾城身后。
鬼谷子瞧着,眼神微眯。
“添香丫头,你……”
见鬼谷子点到自己,添香上前,朝鬼谷子微微一福身,“门主,添香已经做好了选择,不是现在才下的决定,而是在五年前,小姐接手绝杀门那一天,添香就已经做好了选择,只不过,今日越发的坚定!”
鬼谷子气恼的很。
想来,这些跟在凤倾城身边的人都已经觉悟,只有他一个人还在执迷不悔?
“做人要有良心,真的要有良心!”
添香说道最后,声音都哽咽起来,看了看淡淡喝茶的凤倾城,又看了看一副不可置信的鬼谷子,跑了出去。
“凤三,跟上去,别让她出事!”
一个影卫随即追了出去。
鬼谷子瞧着,蓦地明白,凤倾城这次前来,是早有准备,就拿这些侍卫来说,哪一个不是以一敌百,或者以一敌千。
“看来,你早有准备!”
“不,我并没有准备,只不过,他们运气不好,撞我枪口上来了!”
沉寂。
死一般的沉寂。
好半响后,鬼谷子才哈哈哈大笑,“想不到,绝杀门几百年的基业,毁在了我的手上!”
“绝杀门的基业不是毁在你的手上,是毁在了人性的贪婪上!”
“那又有什么区别?”鬼谷子摇头,“没区别的,也是我的错,当初,我就不应该放手,由着这些人去做大,养足了他们的贪婪之心,罢了,罢了!”
是深深的绝望,无助。
也是垂死挣扎。
最后鬼谷子才说道,“丫头,不要撵我回去,我保证,不管你要做什么决定,我绝不多言一句!”
因为,他没有资格。
“如此最好!”
凤倾城说完,起身,倒了杯茶递给鬼谷子,“一路辛苦了,喝杯茶解解乏!”
毕竟,一会,还有事儿要做。
小河边。
添香蹲在角落,呜咽痛哭。
凤三站在一边,不知道要怎么做。
面前这个姑娘,一路走来,对他们诸多照顾,吃喝拉撒睡,样样为他们打理的井井有条,有点小痛,她比当事人还紧张,抓药,熬药。
她至于他们,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犹豫好一会,凤三才走向前,从怀里拿出一块蓝色手帕,手帕还是添香为他们准备的。
递给添香,“别哭了!”
添香闻言,扭头,见是凤三,哭的越发伤心。
凤三索性蹲下身,给添香擦拭眼泪。
“别哭了!”
“哭,我哪里是哭,凤三,你不知道,我是心疼小姐,当初绝杀门,穷的都揭不开锅了,小姐接手的绝杀门,是一个空架子,这些年,小姐处处由着大家各凭本事去赚银子,却不想养出这么大一群白眼狼!”
越说,添香越气。
头靠在凤三的肩膀上,泪眼模糊,眼泪落个不停。
凤三也不知道要怎么哄人,只能僵着身子,任由添香靠在他肩膀处,嚎嚎大哭。
不远处。
一辆马车内。
上官灏乾一手掀开马车帘子,一手握成拳头,咔擦作响。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好,很好。
那一次让她给逃了,这一次,他定要来个瓮中之鳖,让她插翅难飞。
客栈。
凤倾城坐在主位,下面,站着一个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
微胖。
“下官见过……”
“我姓凤!”
“下官,邱良品见过凤姑娘!”
“邱大人不必多礼!”
“谢凤姑娘!”
邱良品说完,站直了身子,去打量凤倾城。只觉得此女子很是美,气势霸道,盈盈美目内,是毫不掩藏的锋芒。
不止如此,她还有摄政王的令牌,那令牌,整一个浩瀚王朝官员皆知道,见令牌如见摄政王。
再者,摄政王早已经八百里加急文书传令下来,若是有凤姓女子拿着他的令牌现身,无论大小官员,必须全力配合听其调配。
“邱大人,觉得惠州如何?”
邱良品闻言,愣,却恭敬了几分,“回凤姑娘,惠州民风淳朴,百姓安居乐业,这一些,都是摄政王的功劳!”
凤倾城闻言笑。
这马屁拍的。
“那邱大人觉得,京城如何?”
凤倾城已经抛出了橄榄枝,他岂会不接,“天子脚下,下官自是向往,还恳求凤姑娘在摄政王面前,替下官美言几句!”
“若你做的好,美言几句不在话下,但……”
邱良品闻言,心知加官之事有戏,立即道,“凤姑娘吩咐,下官一定竭尽全力,协助凤姑娘!”
“很好,我也可以向你保证,只要你真有本事,朝堂之上,定有你的一席之地!”
邱良品喜不胜收,对于凤倾城的吩咐,自是不敢怠慢,立即下去整顿士兵,不出一个时辰,便把绝杀门分部给围了个水泄不通,更是把绝杀门在惠州的一切店铺,全封了。
而,大管事的尸体,凤倾城已经命人给送了回去。
绝杀门惠州分部大乱。
大管事死了,三个副管事一个个呆愣愣,六神无主,那些平日里,做了贪墨之事的人,吓得心魂俱碎。
有的承受不住,开始哀求,要到凤倾城面前,磕头认错。
但,凤倾城既然这般了,又岂会再给机会。
一句话传下去,让他们自己把平日里贪墨的事儿写出来,也可以把别人贪墨的事儿写出来。
一时间,绝杀门内,成了战场,你攀咬我,我攀咬你,恨不得把别人所有的恶毒事全部说尽,好为自己开脱。
凤倾城拿着那一叠叠的招供,看了一遍之后,递给邱大人,“邱大人,这些供词给你,你知道怎么做!”
“是,凤姑娘放心,下官明白!”
几乎是铁血的手腕,把那些人全部抓进了惠州大牢,一人五十大板,关了一夜,放出来之后,绝杀门分部的院子,已经被拆为平地,地契房契已经改名换姓,再不属于绝杀门,而是属于凤倾城一人,绝杀门内的金银珠宝财富,全部进入凤倾城的囊中。
那些商铺也全部改名换姓。
他们明白,惠州,再无绝杀门。
一石激起千层浪,各地绝杀门分部,各大管事开始心神不宁,各种心思,但,也有人沉静以待。
安安稳稳做自己的分内之事。
这些人,便是平日里,安分守己,恪守本分,从没有异心的人。
客栈。
凤倾城歪在贵妃椅上,歪头看着手中的书,而以前那些账本,凤倾城一把火给烧了。
“小姐,那些人还跪在楼下,求小姐给一次机会!”
“机会,我已经给过一次,既然他们不识相,可怪不得我!”
凤倾城想不到,一个惠州分部,搜刮下来,居然有百万两之多。
而那些被挥霍掉的,更是没有正确数据。
凤三走进来。
“小姐,外面有一个公子求见!”
凤倾城闻言,拧眉,“他有说他叫什么吗?”
“没有,他只说,他来自渑池!”
添香“呀”惊呼一声,瞬间吓得面色惨白。
渑池,她们是知道的。
尤其是添香,当初还去偷了黾池圣水,为此,还用上了美人计,把……
不会,他怎么会找上门来。
添香想着,求救的看向凤倾城。
“添香,进去,没我的吩咐,不许出来!”凤倾城说完,又握住添香的手,“我从不会把我的人交出去,再者,你是为了墨涵,茉舞,这份恩情,我铭记于心!”
“小姐……”
“进去吧!”
待添香进了内屋,凤倾城才让凤三去把人请上来。
只见一袭淡蓝衣裳,风采翩翩,折扇轻摇,长发披散在脑后,没梳冠,也没用缎带绑住,就那么披散开来,那张脸,面如冠玉,白皙的能看得见里面血管。
“渑池教主——上官灏乾,凤姑娘有礼!”
凤倾城站起身,抱拳,“上官教主有礼!”手一扬,“上官教主请!”
“凤姑娘请!”
上官灏乾细细打量凤倾城。
暗想,那么个本事的人儿,居然只是面前女子的一个丫鬟,还真是让他侧目。
而凤倾城是美貌的。
至少,上官灏乾还没见过比凤倾城更美,更有气势,更胆大包天的女子。
下手更是不留情,就算是对自己的绝杀门,她依旧铁血的,几日间,让惠州再无绝杀门存在。
两人落座,立即有人端茶上来。
“上官教主请用茶!”
“凤姑娘客气!”
端茶,喝茶。
谁也没有先开口。
凤倾城等上官灏乾开口,上官灏乾却在计算,他开了口,有几分把握能把人带走。
虽然,他在客栈外,已经备了不少人,但,进了楼,他才知道,什么叫本事。
光一个端茶倒水的属下,都武艺超绝。
若真是动起手来,这些人之中,任何一个,都可以和他打成平手。
都是高深莫测,老谋深算的人,谁也不开口。
凤倾城更是老神在在,她就不相信,这上官灏乾是来找她这个陌生人聊天叙旧的。
也猜到,当初添香去渑池偷黾池圣水,其实并不顺利,这其中还发生了些别的,但是,添香回来,却一句话都没有说。
好半响之后,上官灏乾才放下茶杯,“凤姑娘这茶不错!”
“是吗?那上官教主,要不要再来一杯?”
装傻充愣,凤倾城也是个中好手。
“茶就不必,其实本教主今日前来,就是想向凤姑娘要个人!”
凤倾城闻言,忽然间哈哈哈大笑起来。
笑的夸张又肆意。
一点女子温婉都没有。
“上官教主,真是不好意思,实在是你这笑话,太好笑了,不行,让我先笑一会,啊哈哈”
上官灏乾见凤倾城这般会装,面色冷了冷,一字一句道,“本教主,没有说笑!”
“啊!”
笑音戛然而止。
凤倾城错愕,讶异,震惊的看着上官灏乾。
“本教主说,本教主没有在说笑,本教主,是真心实意向凤姑娘要一个人的!”
凤倾城挑眉,“那真是抱歉,我这,庙太小,可没有上官教主需要的人!”
“你拒绝本教主!”
凤倾城点头,“是的,我拒绝了上官教主,若是上官教主觉得委屈,那慢走不送!”
上官灏乾怒。
他堂堂一教之主。
凤倾城居然这般无视于他。
“你就不怕本教主硬抢?”
“抢?我相信上官教主做的出来,而且,我更相信,上官教主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但是,我很肯定的告诉上官教主,我凤倾城,可不是吃素的!”
“你……”
上官灏乾先是怒,后来忽然哈哈哈大笑,“就知道凤姑娘不会答应,不过,本教主暂时没地去,不知道,能不能在凤姑娘这客栈借住几日!”
“当然可以,上官公子,爱住几日,住几日!”
反正,她明日就要走了。
让人上官灏乾去最尽头的房间,凤倾城才走进内室,见添香坐在床沿边,惨白着脸,呆愣愣,一言不发,凤倾城微微叹息,上前握住添香的手,“有我在,我不会让他带走你!”
添香回神,眼眶瞬间泛红,“小姐……”
“不必藏着,躲着,他既然不提黾池圣水的事儿,你要是藏着,躲着,反而显得心虚了,而且,你是我的左右手,我身边很多事儿都需要你,你可不能被一个上官灏乾给吓住了!”
“小姐,我不是吓住了,我只是……”
“我知道,做贼心虚嘛,当初,我对君羽玥也是这样子,虽然,我表现的很强势,其实很多时候,我也心虚的!”
毕竟,作为女子,虽然那个时候是逼不得已,但,一而再,再而三,还真是……
或许,也算她运气好,一而再,再而三都是同一个人。
而且,这个男子,由始至终,都惦记着她。
“小姐……”
添香讶异极了。
凤倾城对他们很好,但是,很少跟他们谈心。
“添香,强大起来,不管曾经发生了什么,都不要退缩,上官灏乾既然能够找上门来,说明,他已经把你调查清楚了,你躲不掉,既然躲不掉,何不大大方方面对!”
添香沉默片刻,也觉得凤倾城说的有理。
“小姐,我懂了!”
可是,懂了是一回事,面对的时候,又是一回事。
正如此刻。
添香看着站在对面的男子,端着托盘,里面是凤倾城的点心。手,忍不住就抖了起来。
上官灏乾瞧着,忽然笑了,只要她没有忘记他,还有感觉,事情就好办多了。
一步一步走进添香,“香儿,好久不见!”
“上官教主……”
结结巴巴,心虚。
“上官教主?”上官灏乾挑眉,摇摇头,不赞同道,“香儿,我记得,那半年,你可不是这么唤我的!”
手抖的越发的厉害。
添香死死咬住嘴唇,不在出声。
上官灏乾瞧着,神色灰暗莫名,“香儿,你家小姐,挺好!”
“上官教主……”
添香眉头轻拧,看着上官灏乾,不太明白,他这没头没尾的话是什么意思?
想起凤倾城的话,心一横,抬头挺胸,“上官教主,我先给小姐送点心,告辞!”
然后离开。
步伐凌乱,走的很急。
上官灏乾瞧着,勾唇浅笑。
添香,你逃不掉的。
凤倾城站在客栈门口,看着跪在门口的人。
这些人,曾经都算是绝杀门的门众,但是,现在已经不是了。
“你们求我,求我什么呢?”
“求小姐开恩,给小的们一条活路!”
“活路,可以啊,卖身为奴,从此,你们不再是我凤倾城的属下,只是我凤倾城的奴隶,如果你们愿意,去衙门把卖身契签了,如果做不到,都给我滚,别在我跟前恶心人,像你们这些喂不饱的白眼狼,我要来何用,再者说,以我开出的条件,多的是人愿意死心塌地为我卖命!”
说道后面,凤倾城已经懒得浪费口水,而她自己培养的人已经赶到。
“属下周成见过小姐!”
凤倾城点头,“周成,你来的正好,从今日起,惠州的一切交给你打理,我希望你,谨记一点,不要做第二个大管事!”
“属下明白!”
这一瞬间,所有人明白。
凤倾城,开始洗刷绝杀门。而,她早已经做好了推翻,销毁绝杀门的打算。偏偏绝杀门的人,个个自以为是,觉得她压根不管事。
错了,错了,真的错了。
第二日一早,凤倾城等人准备离开。
原本以为上官灏乾不会知道,却不想,他早已经立于大门口等着。
“上官教主,你挺早!”
“是,想随凤姑娘一起长长见识,所以,不能睡懒觉,不然,凤姑娘肯定会丢下本教主的!”上官灏乾说着,歪头去看,低头立在凤倾城身边的添香。
“上官教主真是有自知之明!”
一行人各自上了马,马车。
鬼谷子凤倾城没让他进入马车,而是给他准备了一匹马。
从来到惠州的五十二人,到现在多了一个鬼谷子,上官灏乾主仆。
共五十五人。
瞧着并无什么不妥,但……
烟沙滚滚。
雄鹰盘旋上空,展翅飞翔。
凤倾城端坐于马车内,静静等待那场杀戮的到来……
既为杀戮,定要血流成河。
不管谁为这背后黑手,她凤倾城,定不会轻饶!
马车停下。
马车前方,黑麻麻的一片人,个个手持弓弩,对准了马车。
其中一人扬手,“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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