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于知道她只是开玩笑所以也只是笑了笑没有解释,当钟于最后一次问凌宁的这个问题的时候,凌宁沉默了一会才回答:“已经到了。”她似乎已经感觉到了什么,这句回答里面再没了兴奋和喜悦。
二人站在人流涌动的街道上暂时陷入沉默,钟于抽出自己的手:“我们该分别了。”好像早就有了准备,凌宁轻轻叹了口气:“我们还会再见吗?”“应该不会了。”凌宁忽然笑出声来:“干嘛把我们的分别搞的这么有意境,就好像我们是一对爱侣似得。”“你是一个值得爱的人,保重。”
说完最后两个字钟于转身离去,青阳花纷纷扬扬的在街道上飘洒,像是橘红色的雪。钟于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人海中,凌宁站在原地看着钟于离去的方向,她感觉那个方向通往的是另一个世界,如果生死线能让两个人永远无法再见,那眼前被青阳花瓣覆盖的方向与那条生死线没有差别,她能感觉到这一别就是永远。
钟于并不是不想再多感受一番那种喜悦,只是他感觉中的气息越来越多,不知道有多少人犹如阴影中的毒蛇盯上了自己,他这个选择是无奈的但也是最好的,钟于在人群中行走的速度不慢也不快,但他还是很快的走出了城,从亮如白昼的城镇到安静无声的城外,一切声音在快速远离他,走到后来钟于甚至感觉那声音是不知名处传来的幻觉。
钟于脚步轻缓走在寂凉的原野上,脚下传来草地特有的柔软感觉,呼啸的风声像是百鬼哭泣,身后跟着自己的气息只剩下了一道,钟于的脚步缓缓停了下来,他转过身脸上带着笑意:“没想到这么快你就来了。”
钟于在荒野中杀掉了跟踪自己的人,他以为下一个来追杀自己的猎头一族高手应该会晚一点到才对,但这人比自己料想中要来的快一些,那人听到钟于的话后保持沉默,只剩下犹如鬼哭的风声在钟于耳中回响个不停:“你早就猜到我要来?”听到这个声音之后钟于的身体如遭雷劈一般僵在原地,他脸上的笑意这次是真的僵硬了。
那个声音很轻也很柔,就像最顺滑的绸缎在脸上抚过让人感到异常的舒适:“不,我没猜到你会来。”停顿了良久钟于艰难的说出了这句话,距离他很远的脚步声在缓缓逼近,踩在草地上的咯吱声像是在蹂躏钟于的心:“刚才那个女子是谁?”“一个朋友。”“真没想到你在大元帝国也有朋友。”
听到这句话钟于露出笑意:“你没想到的应该远远不止这些吧?”“是啊...”这人沉默了一阵,似乎是在仔细倾听那犹如鬼哭的风声,凄凉的悲意在风声中四散:“没想到我会有一天要奉命杀你。”“你有把握吗?”这人轻轻摇头:“在你离开白帝城之前我有把握,现在已经没有了,为什么要这么做,即便你真的因为她而心如死灰也没必要判出猎头一族。”
钟于仰起头用那双空洞的目光看向天空,风声中似乎有一双红色的瞳孔静静的注视着他,就像她跟钟于说的一样:“你不是第一个问我这个问题的人,我累了,原因就是这么简单,是不是觉得很可笑?”“看样子她在你心中的地位真的很重,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她的。”
钟于笑出声来,他的笑声跟风声交融,似鬼的恸哭也似人的:“这才是让我最痛苦的,我一直很疼她想帮她挡下一切不安和无助,可是...”钟于沉默了一会:“可是我只是把她当做妹妹。”“你不喜欢她?”钟于低下头去喃喃说道:“我不知道,或许我喜欢她,不然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两人之间沉默下去。天上月亮和星星都在黑暗的空中,无数的光像萤火虫一闪一闪的照耀着。那如沙画一般的星空,让人心里悲痛,像似在无人的黑暗中捧起一缕缕的沙,柔和的随着手掌张开慢慢泻下,在板上交错成了一副星河,发着阵阵的光,在漫天的萤火虫飞舞下,绽放出了一朵朵的花,那些星星混合成了一大团,如沙漏一般,那些沙就像要流到人间,如尘土一般泄下,如丝缎那样柔,却只能可望不可即。
更加凄厉的狂风舞动着原野上形单影只的槭树,它的枝条几乎在下一刻就会被狂风撕扯下来,狂风如轻叶那般怕打着钟于的脸颊,并没有轻叶的无害,他的头发在夜空下摇摆,那身漆黑的如墨的长袍像活过来的墨水想要泼洒在天地之间的画卷上,一袭红色的长裙飘扬到距离钟于一米之处,长裙的主人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脚步声被狂乱的风压住,她曼妙的身材被长裙勾勒的淋漓尽致,红莲那美艳的脸颊像上天的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