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在墙上比划着。
“大师有礼”
那人正是了广,他正入神的看着掌柜挂在墙上的那幅字画,右手食指正凌空沿着那画中字临摹着,并没有听到南宫少游打招呼,甚至他到了身边也浑然不知。
他一字一字的临摹,临摹完,伸手又去临摹那画像,手指刚指向图中慕容霏霏假装的南宫少游,虽然只是图画,但南宫少游也觉得慕容霏霏的身体岂可让这和尚比划,连忙在他臂上轻轻一推。
“啊,原来是南宫,不对,是施主,小僧一时神往,失礼了,施主倒是如何称呼?”
未等南宫少游回答,他又道:“看施主也是饱读诗书的人,可曾对书法字画有研究。”
“略懂一二”南宫少游心中笑着和尚的痴,佛家所谓三毒,贪嗔痴,这和尚贪嗔是没有,痴倒是十足。
“好极”了广拖着南宫少的手十分亲热,倒是忘记了他冒充自己恩人的事,“你看,这字跟画有什么不妥?”
南宫少游心中一动,连忙仔细观察,“这画构图简洁,用笔细劲中锋,如游丝描,纤而不弱,力而有韵,刚柔兼备,倒像是一位内家高手,绵里藏针”
“对,对”了广充满喜悦,“施主再看那字”
“这行书凝练有力,结构奇特,收笔时意味深长,中宫收紧,四缘发散,大有大江东去,苏门子弟的风采”
“照啊,施主分析十分独到,虽然冒充别人,但必定不是坏人”了广双手握着南宫少游的手,似乎找到知音。
南宫少游不禁心头一震:“这和尚看似痴迷,其实心中极是清醒,刚才还以为他真的连我到了都不知,假若我是害他,一出手必然遭到极强的反击。”
其实是南宫少游多虑了,这了广像唐代僧人玄奘一般,自出娘胎便被少林高僧收养,收养他的觉缘大师也是武痴,并且酷爱书画,茶道也是深有研究,所以这了广从小便学得跟师父一般,今日看到这幅字画,看似出自高人手笔,自然如痴如狂,而他觉得和他一般的人便是好人。
“大师,那有什么不妥呢?”
“施主请看,这字模仿的是苏门字体,该是像山谷道人,而画却是模仿马瑶父的,虽然比不上那两人,却自有风格,能写出这样的字,画出这样的画的人该不是泛泛之辈,你想马远要是早生几十年会和黄庭坚共作一字画吗?”
“当然不会,如果二人共作一字画便如柳永跟苏东坡共赋一词,不伦不类。”
“不错,但现在偏偏是这样,奇怪,奇怪?是什么原因可以令两位画风笔意相迥的人一起下墨呢?”
看到这痴和尚陷入沉思,南宫少游微微一笑,走出客栈,他的心里惦念着慕容霏霏安慰,哪里有闲心跟他谈论字画,而且自己有多少斤两,非常自知,再说下去不免献丑。
他信步走出客栈,月朗星稀,小师妹却不知是否在手苦,真个良辰美景虚设,他长叹一声,一个后翻,跃上客栈顶上,双手作枕,躺在青瓦上,遥望着夜空。
清风徐来,夹杂着阵阵幽香,一个倩影也轻轻躺在他身旁,温暖的小手轻轻握住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