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准备,然后磨蹭到中午,烧水到一半去收拾柴火,锅烧干了她在鸡窝里找蛋,把蛋放到一边去添水……不到下午别想吃到她做的饭。
她择菜精细,一根根挑出来清洗,通常需要花费个把小时,淘个米要换四五遍水,人家都炖上鸡了她鸡毛还没拔完。
气得老太太直骂她属乌龟的,把壳子翻过去后就不知道怎么动弹。
因为这俩人不靠谱,所以家里仍然是老太太当家做主。
要不是没得选,赵梅丫恨不得把三儿子一家分出去。
她都不敢想自己老了让这两个货照顾是个什么光景,估计饿死在床上都没人发现。
不过三嫂和三哥虽然有各种缺点,但都为人孝顺,脾气温和,从来不忤逆长辈。
见爹娘脸色不好,没等发作先飞速道歉,口齿伶俐,专门捡好听的说,轻易就能哄得人消散火气。
何瑞雪摇晃着赵梅丫的胳膊,“就几只鸡难道比你闺女都重要啊,爸妈,我这刚上班,心里慌呢,你们多留几天嘛~”
老太太有些心动,但依旧摇头,“不了,村里人话多,你找到工作是好事,但保不定有心眼小的在背后弄鬼。我们但凡多请两天假,少上两天工,他们准要说咱家爱享受,是资本老爷的作风。”
如今运动的风声大,已经影响到了村里,他们去看了几次批斗会,那真是触目惊心,说话做事也不免开始提心吊胆起来。
赵梅丫虽然彪悍粗鄙,也比寻常人更会看清形势,天生懂得趋利避害。
“有我姐夫在呢,咱们是军属家庭,空口白牙的,谁敢胡说八道。再说,你们都这么大岁数了,城里人还有退休呢,你们往后歇着不干活都犯不着什么。”
“不成,我和你爸不要紧,不是说你们当干部还有什么审核吗?连家庭情况都要打听清楚。
万一你领导找人来村里问,村里那些恨人有笑人无的东西,指不定怎么编排你,祸害你的名声。”
他们不把闲言碎语听进耳朵里,就怕想影响到她。
何瑞雪明白,心里有些发堵,“妈,你就这么疼我啊。”
其实她看文的时候就很费解,原主不是福宝锦鲤,也没有算命老头路过掐指一算,说她将来一定有大出息。可她爸妈就是无条件地偏心她,丝毫不讲道理。
“疼你还不好啊?”
“那我上头还有哥哥呢,你们咋就偏心我呢。”
老太太拍了下她的脑门,“傻闺女,爹妈疼你说个门道出来啊?”
“是不是我八字好,能旺全家?”
何大根都被逗乐了,“只听说过找儿媳妇要看八字的,没听过给闺女算的。你出生的时候小小一点,比你几个哥哥姐姐都轻几斤,差点养不活,我跟你妈整天轮流守着你,夜里都不敢合眼。
和尚道士也找过,你妈花了好多冤枉钱,求了一大堆平安符回来,还有八卦镜,要不是……那镜子还在咱家大门上挂着呢,我们对你没抱太大指望,你一辈子能平平安安就好。”
赵梅丫点头,觉得她在瞎想,“你爹说的对,要是因为你八字好就疼你,那能是真的疼吗?春生夏生他们都不问我们这些话,你愁个什么劲。”
何瑞雪点头,有些释怀。
虽然这个时代落后,许多物质上的生活不如人意,但能得到这对父母毫无保留的爱,是她的幸运。
我心本无乡,心安是归处。
既然有了这遭际遇,她或许不该纠结。
不彻底融入当下,怎么当个合格的“大反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