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深悔先前实在是过于地孟浪。
房间几净窗明,琴书罗列,还当是人家书房,自己贸然窥探,竟然有妇女卧在内里,所幸未惊醒了起来,否则岂不是易生误会?
小雨匆匆退出林外,正要另寻人家探路,远远又传来了一声虎啸,猛想起室中无人只少妇独卧在里面,万一此虎是由别处初次窜来的,主人尚不知道,我走以后,万一虎来,岂不受伤?
想到这里,小雨不由激动义侠心肠,便在林外高喊:“主人家留意,隔溪有猛虎,快起来1
奇怪的是他连唤了数声,房里仍是未有人应答。
小雨暗忖:“师伯曾说,我气穴开通,已具基础,又学会了火云决,虽未真正试过,但一回忆来时所经削壁悬崖,平日休说纵跃上下,看去都觉眼晕,怎会走时那等容易?分明是功力大进体健身轻,假如照此情势,那只虎倒也不足惧。嘿嘿平日自命义侠,如何见死不救?如今我反正没找到出路,何不守在林外?一则防护,就便还可以见到主人,向其探询。还有刚刚那箫声裂石穿云高亢有力,那虎不知是否是被箫声惊退,倒也甚奇怪。这里穷谷幽崖,只此一所房屋,照那陈设和四外风景,室中人或许是隐居山中的高人奇士,和我那舅爷一家有所瓜葛不如嗯,不如等等再说?”
他越想越有理,便在林前临溪找了石块上坐下,想等这家男主人归来,探询一下。
直待了好些时,眼看日色偏西,天已不早,人也渐渐饥渴起来。
这人越是饥渴交加,就越是难忍耐。
小雨起身一看,溪水甚清,左近还有几株果树,山桃已熟,甚是鲜肥,便走过去,刚采了几个想要啃吃,忽听隔溪草动和野兽呼吸咻咻之声,定睛回顾,先现两团金蓝光,与先见虎目相似,跟着一条牛犊大小吊睛白额大虎正在从容起立,打了一个呵欠,伸一懒腰,忽然目射凶光,注定自己将身一抖,虎毛根根倒竖,猛张虎口,呼的一声怒啸,震得山鸣谷应,草木骚然一齐摇撼。
“莫不是要过来?”
小雨心中一惊,连忙拔剑待要迎御时,那虎倏地连身拔转,一跃数丈,由隔溪草树中往斜处蹿去。只见山风大作,草树如潮,虎影纵横,转瞬不知去向,声势比前还要猛恶惊人。
小雨随即一屁股坐在地上,惊魂未定大口直喘
他先在溪旁坐候多时,毫未觉察,也不知是否那虎候在何处,不过总算运气;否则,两岸相隔较近,坐时背又朝里,假如那硕大猛虎骤然来扑自己,措手不及如何能挡?
想起刚刚,未免心里寒,更恐怕猛虎潜伏待机而动,连忙又仔细查看了一遍,匆匆拿了山桃,回往原处守候左右观瞧。
眼看日影平西也没有人出现,小雨暗忖:“似此在这里呆等,等到几时?平白多耗了半日光阴,一事未办,连表哥他们一家消息俱不知道,也不知现在安危如何早知如此,还不如四处看看撞撞大运呢1
如今进退两难,既恐前见之虎过溪伤人,又想等主人回来探询路径,再见当地是一幽谷,越过前面似有一条出口,但俱与来路山口途向相反。
先在崖上遥望水复山重,并无人烟,此刻除非回上崖顶,翻山过去,虽然未必能找到途径,但总好过在这里干等要好得多?
这天又将近黄昏,万一天明前动手,误了事机,岂非是个笑话?
“嗷1
“吼1
同时,又听远远虎啸和异兽的怒吼,声如浪涛滚滚时远时近,猛地想起这里女主人尚在高卧,不由打消了离开念头便越不敢走开了。
吃了一肚子山桃,口渴虽止了不少,哪知道腹中偏又饿了起来。
小雨忍不住起身往来张望,愁急过甚不禁脱口说道:“林中主人还真个奇怪,男主人再不回来,如还不醒,我说不得只好先走了。”
“少年郎!你倒是忒没耐心哩”咯咯一声娇笑,袅袅婷婷从林子里走出了一个少妇,正是刚刚午休的女主人在掩口而笑,媚眼如丝颇有些暧昧的表情。
“你”小雨愣了一下,知道刚刚的一番话被她听了去,一张俊脸臊得通红,连忙结结巴巴申辩道:“你自己睡得香甜却不知有猛虎于侧要不是我守着你是险得很呢1
“你自家想当然要守着,不知道那猫儿是我家养玩耍嘛”少妇撇撇嘴,手从怀里掏出一只竹箫在嘴边哩哩呜呜吹了几声,上风口腥味扑鼻,一只斑斓虎立刻露出了尾,绕着那妇人转了几圈,趴伏在地,那妇人身子一歪倒在那虎腰间,嘴角上扬微微露出一只酒窝,笑嘻嘻问道:“这回可知道是杞人忧天了?”
“还真是你家豢养的野兽?啧啧”小雨惊讶地咂咂嘴,正要赞叹忽然想起了初衷,连忙恭恭敬敬施了一礼,客客气气问那妇人道:“原来如此想来姐姐是山中的隐士高人这小子如今被困这山谷里,家里尚有事我急需到前面白鹿洞去,还请姐姐见告我路径夜慕雨在这里给你施礼了1
“少年家你咯咯你叫我姐姐?”那少妇忽笑得更加夸张,捂着肚子连腰也直不起来。半晌才擦擦眼泪说道:“你这小毛孩子倒是有趣,是哪里来的?”
“眼下是在白鹿洞张家寄居,我是燕云听风阁夜家的子弟”小雨也不知是中了什么邪,居然一脸无辜表情地把来历老老实实给讲了出来?
“夜家?你是孤鸿还是慕云莫非是老三慕雨?乖乖你都成大人了1少妇听到小雨的言语突然眼睛一亮,双手拉住了小雨上下一番打量,甚至一把扯住了他的脸蛋用力拧了两把。
“你到底是哪个哎别动手,你放尊重些1小雨被这妇人疯疯癫癫的模样吓了一跳,竟也一下子突然清醒过来,猛地向后一跳大声呵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