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身体前倾,怀疑自己听错了。
一个个的都来自首,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自己威逼利诱的呢。
李县令笑,“你想说你杀了养了你这么多年的爹?”
董得孝可能觉得羞愧,低下头,特别艰难的从牙关中挤出一句话,“是。”
是,是他杀了养了自己这么多年的生父
是他杀的,他不能让儿子背锅。
看着董得孝低下头不再说话,李县令全然没了先前的宽容和谅解。
“你儿子说,人是他杀的,人证物证可都有呢。这个时候你却跑出来说人是你杀的,谁知道你是不是为了救儿子才欺骗本官。要知道,先时可是有董树那对父子作例。你说人是你杀的,本官不信。”
李县令看着董得孝,想要从他的神情中看出点什么来,奈何董得孝低着头,听到这几句话头也不抬,李县令也瞧不出来什么。
其实,他已经知道董得孝是杀人凶手了,只是,他却不知道董得孝为何杀人。
知道杀人凶手是谁倒也能结了案子,只是,目的是什么,他想搞清楚。
“既然你不肯说出个一二三,那我也不必信你的鬼话。其实有件事本官一直没告诉你,我们昨天就查出来了一件事,你爹,确实是你儿子董桔子杀的。只是天色晚了,我们才没去董家村抓人,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李县令一边说一边笑,“不过,说来也有意思,你儿子自己来自首了。接着,你也来了。要说你不是为了救你儿子才来谎称人是你杀的,来欺骗本官。你说说,你这话说出去,有哪个人会信?”
董得孝闻言,只是低着头,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李县令继续道,“幸好本官聪明,知道你有着一颗慈父的心,本官是不会相信人是你杀的。对了,今儿上午,本官已经判了你儿子的刑,你也不用在这跪着了,赶紧回家去办你亲爹的丧事。办好了,估计就能办你儿子的丧事了。”
李县令说到此处,低声叹了口气。
“也真是难为你了,刚死了亲爹,现在,又要失去亲生儿子了。”
董得孝听到这句话再也无法故作镇定。
他抬起头,逼回了眼中的泪。
老老实实的把自己是如何杀老父,为什么杀老父的原因给说了出来。
听完董得孝的话,李县令迟迟没有说话。
他实在是想不到,世界上竟然会有这种人。
董父为人耿直,听说董树家需要那二亩地,急着给人送回去。董得孝知道后自然不愿意白白的把地给人送去,所以他和妻子一商量,觉得让老夫得了风寒,下不了床。两人出面说那地不给,后来董树家发生的事就闹开了,村子里的人见了董得孝总会嘀咕那么几句。
董父纵容躺在床上,还是知道了。他整天吵嚷着要把地还给人家,董得孝自然没把这话放在耳边。
自家儿子也快要娶个媳妇过日子,他们家还没修新屋子,哪里都离不开钱。
何况,董父毕竟年纪大了,得了风寒以后,竟然一病不起,每天喝的药都要花好些钱。
这些大大小小的事积攒在一起,加上妻子一直在耳旁说些难听的话,董得孝就动了心思。
反正董父年纪大了,迟早都得死,最近又总是花家里的钱,还整天唠叨。
董得孝终于下手了。
只是,那天太匆忙,屋外竟然有声音,吓得董得孝立马出了屋子,没想到什么都没看到,只隐约看到猫的影子。
不远处又有村子里的人在说话,董得孝不敢回屋,直接走后山,准备回地里去。
只是他太匆忙,手里拿着绣花床单,后来上了山,他就随手扔了。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他扔床单的时候,被又又看到了。
董得孝虽然没看到又又,但是跟在董得孝后面的董桔子看到了。
所以,事情就发展成了这样。
董桔子哄骗了董又又。
他害怕董又又招出他爹,毕竟那是他爹,所以他决定自首。
只是没想到,董得孝,也不忍自己儿子受自己的累害。
李县令长长的叹了口气,“你知道心疼儿子,却不知道心疼你爹,你这,这......”
到底如何,李县令也不愿意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