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这位姐姐安好。”他风度翩翩的冲她拱手一礼,谢斓侧过身去,不肯领受。
“世子安好。”她轻声回道。
燕王世子睁大了眼睛,激动起来:“姐姐竟还记得我?”
谢斓略有些无语。
要不是因为琅琊王看见了她,她不好不过来打个招呼,她还真打算装作看不见,将这二人避开了去。
“姐姐快到我这里坐,我来给姐姐倒茶。”
燕王世子殷勤备至的亲自为她张罗茶点,甚至打算越过丫头们,扶她落座;琅琊王上前一步,挡在他身前,淡声道:“今日的棋怕是下不完了,你先回去吧。方才府里已派人催过几次了,再迟些回去小心王兄家法伺候。”
燕王世子起初自然是不肯走的,但又素来最怕父亲,几番挣扎之后,只得恋恋不舍的同谢斓告别,末了还邀她到府上去做客。
好容易将他打发了,茶已重新奉上,琅琊王亲自倒了两盏,将其中一盏递给了谢斓。
谢斓捧着茶,抿了两口。等她再张口时,便有淡白的热气溢出。
“天已转凉,王爷怎的还坐在这风口里下棋?”
琅琊王正在不紧不慢的收着棋子,闻言,笑了笑,说道:“我不喜用炭火,时常吹一吹冷风,也好保持清醒。至少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谢斓品着他这似饱含深意的言辞,倒有几分苦涩在内。他的境遇便是如此,从高处跌落者,少有不颓唐伤感的。有些人借酒消愁,放浪形骸,将满腔不得志寄托于金石丹药,最终形销骨立,抑郁而终。
谢斓只顾着低头喝茶,也不言语。
琅琊王见她无精打采,似有心事的模样,笑了笑,说道:“你和他是不是闹别扭了?”
谢斓摇头,说:“无事。”
琅琊王放下茶盏,缓缓道:“官家从小就是这样,性情并不见得热络,但对重视的人却无微不至。”
见谢斓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琅琊王便识趣的没再继续追问。
二人就这样相对而坐,默默喝着茶。
万和殿内,徐内侍伏跪在地,他现在恨不能与地面铺的青砖融为一体。
“她与琅琊王在报恩寺偶遇,燕王世子走后,二人还在亭中喝茶下棋了?”
徐内侍听着皇帝说话的语气,几乎都快哭出来了。
你说好端端的,谢大姑娘你去和尚庙里拜什么神佛呀!没见真佛就在这里坐着吗?
皇帝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殿内的气压整个低了三分。
“出去,给朕统统滚出去。”
徐内侍连滚带爬的从地上站起,撵羊似的轮着手臂,又好像被人掐住了脖子,无声的将殿内侍从们都轰了出去。他最后一个出的门,回手将殿门掩上。
他忧心忡忡的回头望了一眼,暗道陛下既然放不下,又非要派人跟踪保护,那还不如直接下旨将人弄进宫来,还不是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
他可真是弄不明白了。
同样让他弄不明白的,还有没事就往前边跑的庾丽华。
明知道皇帝不待见她,还天天凑上来。
要让他说,与其让陛下见了你觉得烦,还不如暗地里求了太后,让太后出马说项。陛下不好太过驳了太后的面子,没准就将她收下做个一品皇妃什么的。
或者说,这位还惦记着后位呢?
徐内侍暧昧不明的笑了笑。
庾丽华打着庾太后的名义接近皇帝,虽说理由老套了些,但好理不怕老,只要管用就行。
见徐内侍笑脸相迎,庾丽华也含笑上前同他见礼,说:“老内侍辛苦。这样冷的天,内侍还要在外伺候。丽华不才,做了一副暖膝,一副暖耳,待会让人送去内侍那里,万望内侍莫要嫌弃丽华的针线粗陋。”
徐内侍顿时笑成了一朵花:“不敢当,不敢当,庾尚宫的好意老奴心领了。”
庾丽华见殿门关着,便道:“想来官家事忙,丽华来得不是时候。”
徐内侍说:“哪里哪里。”他眼珠一转,起了坏心,要不让她进去试探试探?正好皇帝心里有火,正愁没处发泄呢。
徐内侍笑道:“太后她老人家可有让庾尚宫帮着带个话给陛下?”他瞥了一眼殿门,眼中精光直闪。
庾丽华迟疑了一下,忽然在殿门前跪倒,伏了一礼,恭敬道:“太后托丽华向官家问候一声,望官家努力加餐,勿要惦记太后身体。妾等将尽力服侍太后,为官家分忧。”
说着便又叩了两个头,起身告退。
这时,忽听殿内皇帝说道:“请庾尚宫入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