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暗羽后,燕景霄看了看天色,已经二更天了。想到这短短半日便发生了这么些事,不由有些疲倦,看了看桌上安澜带来的已经凉透了膳食,摇了摇头,又躺回床上了。一夜时间,足够暗影将这府中上下弄个透彻了。
许是一日之内情绪波动太大,燕景霄很快便沉沉睡去。临到外面天色蒙蒙亮了,才在一连串清脆的鸟鸣声中,缓缓睁开眼。
偌大的云王府一片寂静,燕景霄眉头微皱:“影。”
“主子。”影行了一礼,恭敬站在一旁。
燕景霄微微颔首:“嗯,这府中情况如何?”
“回主子,这府中上下……不过七八个下人来洒扫,而且个个都是身家清白的。”
燕景霄再度眉头一皱,清白?太过清白这就有些惹人怀疑了。
“再探!”燕景霄吩咐一声,而后靠在软枕上想了半天,才又道:“顺便注意宫里的动向,本王先前吩咐让送到朝堂上的人如何了?”
影想了想,才道:“伏大人如今已经位高权重,其余的,除了有三人留京且都有些权利外,其他的人都被外放出去……”
燕景霄听着,心中飞快将早先看过的京中发生的事过了一遍,一番衡量:“在他们三人中选出一个合适的人,让他们不要藏拙了,本王觉得这都察院右副都御史的位子不错,朝堂上,太过倚重伏大人可不好……”
“主子,伏大人他……”影一直隐在暗处,虽然知道昨夜伏玉书来过一趟,去不知主子为何突然说出这样的话,不免有些疑惑。
燕景霄摇了摇头,没有多说,影见状也不敢多问。默默转移了话题:“主子,暗部送来的消息上可是曾说过,这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可是京都出了名的铁面无私……”
燕景霄看了影一眼,也不点破,点了点头说道:“若是本王不曾记错,这右副都御史是一个孝子,而如今他家中高堂身患恶疾,需要荸芝草一味。大燕开国数百载,这荸芝草可是普天之下不过寥寥数枝。”
“主子是说……”
“一年前影七不是曾经无意间得到荸芝草的消息,把这个消息也给那位都御史大人送去,不过,这条件……也给他说明白了。再者,让暗影分出人手一起去探探。”
“主子的意思是让那右副都御史让出位子,而那荸芝草我们也要?”影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这可不是主子的行事风格啊。
燕景霄摇了摇头:“荸芝草一味难得,不过是在于其寻觅莫测的地方。荸芝草初初长成之时,与一般杂草形似,又受不得风吹雨淋,更受不得人兽踩踏,真真是要“娇生惯养”的,荸芝草虽难以成活,然,成活后必定两枝以上,成片而生,不然,那不得是早早就死光了?再者,荸芝草的珍贵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右副都御史能不能在手里把它捂热都是问题呢,本王听闻这右副都御史为人最是刚正,本王可见不得老实人被欺负呢。不过,也是他太过刚正,故而,他收不得啊……不然,本王怎么会轻易放他走呢?”
影这才恍然大悟,幸而如此,不然他险些要以为主子为了羽公子性情大变,若真是如此,只怕……想到这,影眼中闪过一丝杀气。
燕景霄敏锐的感觉到那一闪即逝的杀气,当即一声冷斥:“影,你越矩了!”
影连忙低下头,不发一语。正如他和暗从一开始便跟随主子,对主子的所有全然了解一样,主子对他们也是了解的透彻。因为一开始的追随,主子待他们不似手下,更似手足。所以很多事主子都不计较,以至于现在,对于可能威胁到主子名誉或是其他的事,不论是暗或是他,想必只要知道都会第一时间动手解决了根源的……
燕景霄眸子微冷:“影,本王一向对你和暗宽厚有加,但这不是你们越过本王去做一些本王不喜的事的理由!本王不希望有朝一日,你们做了让本王将你们驱逐,甚至抹杀的事!你可记下?!”
屋子里的气氛瞬间降到冰点,影只觉得自己身后仿佛被冷汗浸透,主子这番所为,让他又惊又畏之下,却又陡然生出了几分臣服。
影低下头,恭敬道:“主子息怒!属下记下了,是属下越矩了,稍后属下会去刑堂领阀!”
燕景霄摆了摆手,示意影退下。影再度恭敬一礼,没了先前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松懈感,浑身上下气势陡然一变,如同一把刚刚出鞘的利刃,锐利逼人!
等影离去,燕景霄躺了一会,脑中思绪万千。这荸芝草一味,珍贵倒是珍贵,可是,怕要赔上不少人的命呢……
前世这个时候,自己还缠绵病榻,唯一有的就是德安每次在自己耳边絮絮叨叨说一些宫内宫外的趣闻。而那时,右副都御史一味荸芝草在京都可是掀起了一阵腥风血雨呢。毕竟,物以稀为贵,越是稀少的东西,哪怕是个没用的,都要供起来方显尊贵呢。一想到这儿,燕景霄眸子划过一丝讽刺。
想起前世,这位右副都御史不知从哪儿得了消息,几经周折才将东西拿到手,却被他那位好父皇一句太子体弱,要此补身。生生给强取豪夺了去,想必前世的那位右副都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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