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贾三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向张温文补充道。
“你话已经够多了,让他想想吧,他大概还没有办法接受这个理由。”
“他不会相信的,”看着张温文面上的表情,贾三肯定道:“他们到死都没有相信过咱们的话,也不相信这是计划的一部分。”
“我觉得他会相信的,因为你没有告诉他第一个问题的答案。”
“不说,反倒是信了么?”
“对,不说,他反倒会信的,你看他还在盯着你呢。”
“疯子……都是疯子……”
心中喃喃盘桓着基三方才那些刺耳言语,张温文那没有一丁点直觉的躯干却传来一丝丝冰凉。
若贾三所言为真,自己猜测为真,那么扬州此局的设计……
不对——
如果扬州这些事都是司空孤算计好的,那么有一个前提并不成立,但如果这个前提一定会成立……
“李舟……是怎么死的?”
张温文话音即低,但将他背在背上的贾三却听得清清楚楚:“我还道你猜到了,李舟若不死,少主哪里来得这个计划?”
果然是他们杀了李舟——
杀李舟,嫁祸扬刀门,漕帮危机局面形成。
联合漕帮与官府,灭掉扬刀门。
这就是司空孤的计划?
不,不对,还有疏漏——
“那个太监是怎么入局的?”
张温文感觉贾三似乎停下了片刻,但却又立刻再次启程。
“这个有关一个密约,我所知也不详尽,所以没办法告诉你。”
“那么,为什么偏偏是我们?”
如果要陷害漕帮以形成漕帮不得不求助于阿元的局势,那么阿元为何偏偏选中小郎君?只要随便杀个商贾,再制造一些舆论,以司空孤所掌握的棋子,要漕帮出现危机再简单不过了。
贾三并没有回答张温文,张温文身子瘫软在贾三背上,再加上四处幽暗,根本无法得见贾三此时究竟是什么表情。
这条西边的暗道不知通向何方,贾三似乎走了快有一刻钟,这通道内没有一丝亮光,贾三七拐八拐,似乎是一处迷宫一般。
“能记住这么长的通道?这里可没有一处标记,他怎么保证自己不会迷路的?”
张温文丝毫没有想过贾三只是原地绕圈欺骗自己的可能,当然,贾三也并没有这么做。这通路正是一个迷宫,目的乃是为防备奸徒宵小。但东边那条暗道却是直达司空孤所住的小屋,这暗室由吴青山所设计,至于他为何要这样设计,便是贾三也不知缘由。
又走了快有半刻钟,张温文才感觉贾三似乎走上了阶梯,不多时,贾三的声音便传到张温文耳畔:“闭上眼,门外有光,会灼伤你双目。”
“生死旁落他人之手,我还顾得上眼睛……”
门被拉开之时,张温文眼中满是白影,赶忙闭上眼后,又是胀痛传来,张温文现在手不能揉,只得闭紧眼皮,但泪水却仍是顺着眼角落下。
闭着眼,张温文感觉自己被轻轻放在一张凳子上,而贾三则在他耳畔道:“方才最后那个问题,少主现在便会告诉你答案。”
言罢,便是一一阵远去的脚步声。
“睁眼吧。”
司空孤清澈的声音传来,张温文也微微睁开眼,而面前这一幕却让他再一次呆住:
一张酒桌上,摆着四道制式精巧的小菜,自己面前还有一杯酒,只是不知被谁饮去了一半。仔细一看,便是那四道小菜似乎也都少了一些。
“这个位置方才有谁坐过么?”
张温文再抬眼,却发现自己现在正在一个露台上,头顶有十几盏灯笼高悬在细绳上,这里比起屋内却也暗不了多少。
“张伯伯,他们说清楚了么?”
司空孤面上依然挂着邪异微笑,张温文看在眼里便感觉心中一颤。
“你……究竟有什么目的?现在你不是已经扬名江湖了么?杀了那么多人,就只是为了名声而已?”
“不求名,又为何要厮混江湖呢?不求利,又为何要满手血腥呢?”
这句话是吴青山教授给司空孤的,张温文这个问题,司空孤觉得用这句话来回答再好不过了。
“江宁司空家名声,终将毁于你手……”
“一个依靠贩卖人口起家的家族,它名声哪里会毁于我手?”
今日张温文已经不知是第几次听闻这惊人之语,他麻木之心却被司空孤接下来这一句话再次激荡:
“看来贾三还是忍住了没有告诉你,重新介绍一下好了,张伯伯,你还记得司空府后院小门外那个被你施舍过三文钱的小乞丐么?就是那个抱着一个小小乞丐的小乞丐呐。”
司空孤笑容灿烂,仿佛在说着与自己不相干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