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单黄的夜视能力非常好,在黑暗中行动完全没有困难。
而那木秋山显然比他困难得多,走得磕磕绊绊。
单黄很快蹿到他身后,盯着那串前后摆动的木头钥匙。
他猛地蹿起来,毫不费力地勾住木秋山的草裙,亮出手上的小钩子,“嗤”地勾住木头钥匙,扯了下来。
“什么东西?!”木秋山猛地一拍屁、股。
“叽”!单黄感觉尾巴一阵剧痛,扑棱棱从半空中掉下来,原地打了个滚,忍着痛,背着钥匙向洞外跑去。
“死耗子。”木秋山骂了一句,浑然不觉地继续向前走。
另外一边,张凌和两个童子也徐徐醒转。
一听到张左的声音,张凌立刻爬起来,抽出长剑,对着木头笼子便是一斩。
谁知剑斩在木头上,竟“嘭”地一下子震开了。
“这、这是什么鬼木头?”张凌惊讶。
张凌不甘心,又砍了几下,仍是砍不断。
张左道:“这是建木枝,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张凌咬牙,将法力运在剑上,又斩了几下,仍是斩不动。
张左叹了口气,道:“张凌,你、你既然收陆麟池为徒,为何不带他一起走?”
张凌冷笑起来:“陆麟池是谁?我怎么不记得有这号人?”
张左摇摇头:“张凌,我只恨自己,当年为什么不遵照师命,一剑杀了你。”
张凌停下手中动作,抬起头来,笑得愈发狰狞:“因为你蠢。”
张左抽出剑:“是,这种愚蠢的错误,我不会再犯第二次。”
张凌笑道:“这下面是鳄鱼池。”
张左也笑了:“不错。”
张凌笑道:“笼子又出不去。”
张左道:“吊着笼子的却不是建木枝,只是普通的绳索。”
张凌笑得更加开心:“所以,只要砍断绳索,就必死无疑。”
张左引剑:“不错。”
两人不愧为师兄弟,同时操纵飞剑向对方笼子上面的绳索斩去。
张凌大喝一声:“防住!”
两个童子将手一伸,双掌在空中抵住,一片坚硬的土铠加固住他们笼子上的绳索。
张左控剑回防,与张凌之剑在空中缠斗,另一只手却捏了法诀,一道火龙扑向张凌那边的笼子。
张凌大惊失色,没想到张左只是虚晃一招,他急忙抽剑回来,去斩火龙。
他这一斩火龙,却又防不住张左的飞剑。
“嘭”!“嘭”!
张左的飞剑不断砍在两童子幻出的土壁上,可怕的撞击令笼子左摇右摆。
“师、师兄,你不能这样对我……念在你我同门,当年也是青梅竹马……”张凌惧怕起来,一边应付火龙,一边求饶。
张左脸色紧绷,飞剑仍是一下、一下地砍在土壁上。
土块飞崩,两个童子脸色煞白,眼看土壁就要被攻破。
也许,笼子掉落之后,他们可以用法术护住自己,只要小心一些,不把四肢伸出笼子,便可以不受鳄鱼攻击。但是,法术也有用尽的一天,他们也不能保证疲惫之下,会不会被鳄鱼咬住,沼泽水漫进来,说不定连呼吸都困难……
一想到那种慢慢死掉的可怖,张凌吓得几乎失禁,嘴里胡乱求饶着,什么话都往外蹦,只求张左停下飞剑。
“师兄,你放我一条生路吧,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会作恶,我给你做牛做马,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师兄!”
飞剑停了下来。
张凌觉察到一线生机,立刻抬起头,一把鼻涕一把泪:“师兄,我误入歧途这些年,自己也很痛苦,我、我再也回不去了,倒不如师兄废了我的修为,让我常随在师兄左右……”
张左看着他:“在你看来,我是蠢,可是,我只不过想给你一个机会。”
张凌一喜:“师兄,你放心,这回我一定——”
“咔嚓”!
飞剑切断绳子,巨大的木笼直直坠落下去。
“啊——”
“噗”!沼泽溅起一片泥泞,木笼渐渐沉下去,张凌大叫着:“救命!救命!”这沼泽比他想象得还要深,很快,泥泞没过笼顶,周遭又恢复了安静。
张左站在笼子边沿,手指紧紧抠进建木的树皮中。
他看着鳄鱼游过去,不忍再看,便转回身,对单青和陆鲤庭道:“你们都没事吧?唉,这次是我失算,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出去。”
话音未落,却听陆鲤庭道:“咦?这只灰毛球是哪里来的?”
“呼……呼……”
一个浑身软毛肥嘟嘟的圆东西一下子沉甸甸地落在单青手掌上。
“……小黄?”单青不自觉地捏了捏那圆东西,如愿听到“叽”的一声。
“你跑到哪里去了,小黄?”单青收紧手指,紧紧握住热乎乎的小身体。
单黄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感觉头晕晕的,整个人都被紧紧箍住,呼吸都变得很艰难。但是,这种被握住的感觉好舒服,好想睡觉。
长长的尾巴依恋地缠在单青手腕上,尾巴稍不自觉地磨蹭着温暖的手臂内侧。
“单大哥……这只灰毛球是你养的?怎么从来没见过”陆鲤庭的声音传来,“它好像背着什么?”
单黄打瞌睡,忽然感到肚子上被冷冰冰的指甲戳了一下,怒而睁眼,看到陆鲤庭的大脸!吓了他一跳。
单青感觉到手里的小东西颤抖着缩成一团,皱了皱眉:“陆鲤庭。”
陆鲤庭正戳得开心,没想到单青竟然为了一只肥老鼠连名带姓地叫他,那语气里的生硬冷淡,仿佛跟他有很大过节一般。
陆鲤庭悻悻收回手:“这只蠢耗子可真爱打瞌睡啊!”
单青调转过身,只把肩膀和脊背亮给陆鲤庭。
张左忍不住道:“——单青、陆鲤庭,你们两个别再玩了。”
他一边说,一边走过来,看到单青手上的东西时,却惊讶起来:“这是?”
单青此时已将单黄揣进怀里,手中拿着的,正是开木笼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