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让她十分不解,需知前世她连皇后的真容都没有见过。
“皇后……要见我?”金狐有点迟疑地指了指自己,生怕那公公是传旨传错了。
萧献也觉得有些古怪,皱着眉问道:“这个时辰,眼看宫门就要下钥了,母后传金狐有什么要紧的事?”
康德朝萧献做了个揖,才道:“娘娘的旨意,奴才不敢妄自揣测,只说请金将军随老奴入宫,若赶不及出宫今夜就宿在宫里。”
金狐是没有进过后宫的,被皇后召见本就游戏慌,一听要宿在宫里更慌了,将萧献的手也抓得更紧。
“莫慌,我与你同去罢。”萧献轻轻拍了拍金狐的肩膀。
康德看了看萧献,又看了看金狐,福了福手道:“殿下,皇后娘娘只召见了金将军。”
“母后只召见金狐……”萧献皱眉思索片刻,对康德道:“本宫有些话要单独对金将军讲。”
康德忙道:“老奴远些候着便是。”
康德与身后跟着的两个太监走远,萧献才转头对金狐到:“放宽心,母后召见你必是因我出城寻你,加上方才陈歌入宫嚼了舌根。你是初次入后宫,许多规矩必然不知,本宫叫长好跟着你,出了事本宫兜着就是。母后讲话有些刻薄,有委屈你便收着些,回头与我说便是。晚些我会寻个由头进宫,你如今还是兵马副元帅,没人敢动你。”
金狐听萧献这一番话,感觉自己就是立刻为这人死了都好,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点了点头便跟康德进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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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金狐是没有进过后宫的,只知道这里头藏污纳垢,勾心斗角,俨然就是另一个朝堂。她守城是一把好手,可真要她和一群自幼被训练出来的女人斗法,怕是活不过三日她也就被害死了。
由康德引着,金狐径直往皇后宫里走去。她穿一身制式的常铠,头发束了一个马尾高高扎起,宫女太监都没见过这样打扮的女人,少不得要朝她身上多看两眼。
这眼神让她颇有些不自在,她觉得这宫里的人,似乎想用一双眼睛从人身上挖出点什么似的。不似在南郡的时候,守城的兄弟虽然满面风沙,不比这里的人瓷器一般的晶莹,可他们的眼睛是极透亮的,让人看着安心。
“将军,凤仪宫就要到了,将军是朝堂上的人,后宫的规矩老奴本不便多嘴。可将军又偏偏是个女人,见到太后的时候只三样:少说,多看,跪着别起来。”康德缓缓地道。
金狐看了他一眼,点头道:“多谢公公提点。”
康德轻笑两声,“将军客气了,您是太子殿下心尖上的人,这可是多少人求也求不来的福气啊。”
金狐一时语塞,竟不知道怎么回他的话。她虽不知自己怎么就被传成萧献心尖上的人,可这话却让她挺受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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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了凤仪宫,金狐整个人却有些蒙了,因为她全然没有想到,母仪天下的皇后会住在这样的殿宇中。
在她看来,皇后应该是皇帝最亲最爱之人,凤仪宫也应是整个后宫最祥和,龙气最重的地方。
然而眼前的寝宫如同雪洞一般,每一个宫人都是一样呆滞刻板的表情,就连殿中的熏香似乎都透着丝丝的凉气。在这个殿宇中,似乎墙上的每一块砖,屋顶的每一片琉璃,都冷透了。
七彩琉璃珠帘后面端坐着一位女人,看不清楚容貌,但单从坐姿就能看出气质不凡。
只是那气质似乎是硬邦邦的,没有温度的。金狐甚至在想如果她是皇帝,进入自己爱妻的寝殿看到这样一幅情景,恐怕也会提不起兴致直接走人罢。
“你就是金狐?”珠帘后传来毫无起伏的声音。
“微臣金狐,给皇后娘娘请安。”金狐连忙跪了下去。
只见两位宫人打开那七彩琉璃珠穿成的帘子,陈皇后便走到了金狐的眼前。她穿一身极华贵的凤服,金狐看到她高耸的发髻和华贵,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似乎有些替她觉着辛苦,
“金狐……”皇后的声音清冽冷艳,似乎还带着一丝嘲讽,“年纪不大,本事不小。甭低着头了,本宫倒要看看你是个什么天仙容貌,竟然蛊惑本宫的皇儿不愿选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