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自刎,我就殉情。”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陆见舟毕竟是用过这一招的,所以不吃这一套。莲藕般细嫩的手掌无所畏惧地夹住剑尖,灵巧地转移了方向迎了上去。
“真是个白痴...”年艌诗瞬息夹握持剑柄,贴着陆见舟白皙的脖颈划过,终是割下几根青丝,纷纷落入掌指的缝隙,发簪也被割成两半,散落那一头常年绾起的及腰秀发,“乾朝尧王女亲宣,圣旨到!”
稀稀落落跪了一地,年艌诗收剑持起明黄卷轴,逐字逐句念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大乾初定,朝纲紊乱。前朝逆贼秋瑛珞奸佞乱国,以儆效尤。此事波及巨大,朕心力交瘁,秋瑛珞生前与太子来往缜密,意乱辈序嫌疑,朕已当庭废立年厚兆为嫡子提前代理朝政之事。念厚兆年幼,皇帝尧王之女年艌诗天资聪颖,此次宫变中斩杀有功。特开先例封摄政女官辅其亲政。开国元帅陆望功高盖主,协子陆见翼勾结太子,期下犯上,忤逆皇族,试图掩盖罪责,朕不甚恼怒,念其护驾有功,与多年扶持,按乾律例刑法第二百五十条,理当充军贬为庶民,特批革职归田,永世不得踏入京城半步。”
干净利落的宣判戛然而止,乍一听上去是家破人亡革职法办,其实处处留情都是陆家人最想要的结局。
年艌诗蹲在陆见舟面前,将她散乱的头发揽到耳后,轻轻贴在她耳垂边说道:“陆见舟,这圣旨的下半段,是我写给你的休书,你仔细听好了。”
“匿人举,陆望次女陆见舟,女扮男装替兄从军居心不良,虽是情有可原,北之伐战绩累累功不可没。欺君滔天之罪亦是犯下,但与郡主结下不齿姻缘,落人笑柄,更为可恶,遂交由年艌诗全权处理。不得有误。钦此。”
合上了圣旨,年艌诗重新站起来伸手递给了单膝跪在自己面前一动不动的陆见舟道:“陆见舟,还不接旨?”
“微臣接旨,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陆见翼看陆见舟是抗旨不尊的节奏了,赶紧双手奉过了。
这当是最好的结局,虽家业萧条,但总归保了个平安。
年艌诗这才把视线从双手撑着地面低头不语的那个落魄身影上迁徙开来,对陆见翼说道:“皇上念你也是青年才俊,不知者无罪,遂只降下五品宣德将军,你若有真本事,可以自己拿回属于你的荣耀。”
“谢主龙恩,谢郡主不怪见翼冒犯之罪并在皇上面前美言!”陆见翼难得的通晓了一些事故,有些阿谀地说道。
“陆见舟,你也亲眼看见了,我们的姻缘终究不被世俗所容。你就当是一场美丽的意外,现在,到了清醒的时刻了。”年艌诗说完,想去扶起陆见舟,那人却已经自己酿跄着站起。
意外么...
“咳咳... ”由于体力不支和身心俱疲,陆见舟走了两步又差点摔倒,还好被旁边的常欢扶住,“噗——”
喉咙里积聚的淤血由于急火攻心而触目惊心地喷了出来,年艌诗看得揪断了肝肠也终是狠下心面不改色了。
“郡主!”有一太监拨开人群匆忙进来,“汾浽公主问您何时进宫?”
轻盈玉足踏在血中步步生出有种奇妙反差的脚印,起码在陆见舟模糊的视线里,年艌诗这次真的做到了没有回头哪怕只看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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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家选在除夕之日离京,寒冬腊月举家搬迁,给离别又添上了几分萧索。
虽没有打招呼,但京中还是有些敬重陆望的旧友后背前来送行,不过昔日亲家尧王府,到临走还是没有一点表示。
“常欢,你在陆府呆了这么久,怎么能说走就走,如果是舍不得我们,不如一同去乡下过年?”陆夫人回了常欢辞呈,劝说道,“或者随见翼呆在京城,还怕这偌大将军府没有你一席之地么?”
“常欢也是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纪了,陆家走的七零八落,若是还呆在这里总是触景伤怀,加上老母身体不好,我常年不关心她,现已病入膏肓,遗言要我留在身边照顾,才会想自己出去做点生意,在母亲身边尽孝。”常欢看了眼马车的方向,恨自己不能跟了去,“常欢看着小姐长大,现在最放心不下的也是她,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夫人一句话,常欢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陆夫人不再勉强,命帐房先生多算些响钱给他,还是放他去了。
陆望扶她上车,转身又对陆见翼叮嘱道:“这是你自己选择的路,我昨晚也想了很久,之前因为自己的意志勉强你学武还是太偏激了。今朝科举若不能一举夺魁,你明朝也可再试,有爱好总是好事,为人上梁我以后也不会再逼你了。倾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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