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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鸿熙把方云修找地方安顿好,对他说:“这是你选的路,如果我有什么不测你不要……”
方云修一把捂住他的嘴。
乌鸦嘴,不要瞎说!你要是挂了我的任务是要接受惩罚的!
方云修的五官在精致的脸上皱成一团。
“好。我不说。”
赵鸿熙乔装打扮之后,一身藏青色绣银线锦袍,披着月白的披风,看起来就像是京城某个普通的贵公子,他给了方云修人手,这里是他的一个消息联络点,随时负责人员的接应和消息的传递,现在他把这个据点交给方云修协理。
方云修点头,目送他离开。
紧接着便是好几日的分离。方云修只能时时看着系统里面赵鸿熙的头像,有时候看着看着,都忘了时间。
这一段时间,恐怕是方云修所度过的最煎熬的时光。
他一个人沉默地,安静地体会什么叫做忧心。
直到有一天,大军锁城,所有城门被关闭,京城进入警备状态,然后城外的大军破门而入的时候,方云修知道,生死攸关的时候到了。
他不知道赵鸿熙在做什么,他只是单纯的相信,赵鸿熙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他也不在乎这个世界谁继承大宝,谁又成为阶下囚,他只是单纯地在等待一个结果。
所以当赵鸿熙穿着一身银色铠甲,骑着枣红战马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的时候,方云修向他露出笑容。没有什么,比赵鸿熙活着,是更加完满的结局。
但是方云修看着赵鸿熙还停留在98%的好感度,深感不悦,这哥们怎么回事?都同生共死了,怎么还不是100%的好感度?是想要回去跪搓衣板吗?还是想要他拿着皮鞭,好好地调-教这个顽固男人?
赵鸿熙的军队是太子最大的助力。
昏庸的皇帝还在计划废掉太子。皇帝对太子并非不满,他不满的只是太子的动作太过频繁。甚至连带着,他对瑞王也感到不满。皇帝还在壮年,他无视宫中钦天监给他的警告,一心认为自己能够建立不逊于太祖的功勋,导致朝廷腐-败,边疆武将滥杀,整个朝廷已经烂到了根里。然而就是这样,这个好色的皇帝还不自知。
太子夺宫的时候,遇到瑞王率领御林军的抵抗,瑞王劝太子不要轻举妄动,免得一错再错。
太子嘲讽地看着他,瑞王这么多年在京城苦心经营,却没有能够掌握朝中兵马,到现在只能靠御林军,但是他不同。
在太子统领兵卫的后面,一个人缓缓从士兵中骑着马踱步到瑞王面前。
——赵鸿熙。
“你没死。”瑞王震惊地看着赵鸿熙。
“没错,让你失望了。“赵鸿熙看着昔日好友的脸,目光里没有愤怒,也没有即将迎来胜利的欣喜。这对于赵鸿熙来说,只是生命中无数场胜仗中的一场罢了,除了地点是在这重重叠叠的巍峨宫殿之中,并无更多的区别。
昏庸的皇帝直到被太子率军包围的时候,才刚刚从怀孕的妃嫔的肚皮上爬下来。
这是他最喜欢的把戏,孕妇的下面似乎格外的美味,他贪恋那一种温暖,他对肉-欲毫无抵抗力。太子看着无能的父亲,脸上不知道应该摆出什么表情。
太子的胜利,意味着一夜之间,改朝换代,新旧交替,新皇登基,接手了这个千疮百孔的国家。
赵鸿熙是其中最大的功臣,但是他却向新皇请辞。
他的掌兵时代,结束了。
他不是任何人手中的武器,战场上的战无不胜,也不是他引以为豪的功勋。
他人生中最辉煌的一次胜利,不是沙场退敌,更不是从龙之功,而是他找到了方云修,他有了一位爱人,有了一个自己的家庭。
临幸前,新皇欲言又止,似乎想要对他说什么,“鸿熙,你知不知道……”
赵鸿熙潇洒地笑笑:“陛下,你不用说了。”
送别的长亭里,新皇一身便衣,看着赵鸿熙带着方云修离开这个是非地,其实他是万分羡慕的,羡慕赵鸿熙可以这么干净利落地离开。把这个烂摊子全部都丢在他的身上。
——他的弟弟。
三小姐在家哭哭啼啼:“哥就这么抛下我们走了,娘,你怎么不拦着呢?”
赵夫人默默无言。
所谓的抱住赵家血脉就像是一个天大的笑话,早在皇帝看上手下将军的夫人,赵鸿熙的父亲赵将军还因此丧命的时候,赵家的血脉就已经断了。赵夫人一直死守这个难以启齿的秘密,但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个秘密终究给赵鸿熙带来杀身之祸。
但是好在现在一切都结束了。
方云修看着新帝和赵鸿熙两人打哑语,神神秘秘的,舒服地坐在马车里,怀里抱着团团,给赵鸿熙一个眼神,要拷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赵鸿熙一脸痞样,特别不要脸地说:“刚刚皇帝跟我说要给我王爷,给你个王爷夫人做做,我没答应。”
方云修心里:呸,你咋不上天?
团团见到两人凑在一起亲密地对话,奋力抬起爪子,使劲扒住方云修的衣领,然后小屁-股一撅,稳稳当当挤在两个人之间。
正好隔绝了想要搂住自家小妖精将军大人。
团团如果有心理活动一定是这样的,它歪头:我觉得我也很可爱呢。摆啥将军谱,你现在就是一介布衣,官衔光秃秃!
赵鸿熙一怒之下,又要把团团扔出去,忙被方云修拦住。
这时,方云修收到提示,赵鸿熙好感度:100%!
这让方云修说什么才好。
厉害了我的将军,你就是天生的醋坛子。没见过人是在吃醋中提升好感度的。
愿得一人,白首不离。
方云修和赵鸿熙所驾马车逐渐化为黑点,消失在道路尽头,此去经年,后会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