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真的反常的有些过头了。
雷靖也走到了叶青的身边,牵着她的手,淡淡的说:“走吧,不要紧张!跟着我就可以!”
叶青把脸转向另一边,固执的不去看他。这是她遇见过的最糟糕的一场婚礼,而最可悲的是她。她的眼睛无意间看向了那慢慢向他们走来的长发女子,以前叶青不觉得对方美,现在看来的确比她好看千倍万倍。
“学姐这里!这里!”周玲欢快的招呼着远处那个长发飘逸的女子。
叶青淡淡的笑着,却掩饰不了心里的苦涩。她用余光瞟了一眼雷靖,他看起来有些不自在,以前她从来不知道那是不自在。
“学姐,你老公怎么没一起来啊?”周玲一见张艳就咋咋呼呼起来,一想到张艳老公每次买单时的阔绰周玲就羡慕的血液沸腾。
“他今天有事,所以来不了……不过他的份子钱我可有带来!”张艳的声音很清脆,就像春天的风。她故作随意的看了一眼雷靖,然后笑着调侃道:“今天你很帅啊!……新娘,也很美!”
叶青低头看着自己的婚纱,突然觉得那么的滑稽可笑,她似乎连恨的勇气都没有了。雷靖拉着她往酒店的大厅走,她的高跟鞋一直踩到婚纱的裙摆,几乎是寸步难行。每走一步她的眼泪就更汹涌了一些,雷靖把她的手握得很用力,可止不住她的泪,还好有盖头纱,才不至于被那么多观众发现。
雷靖明显感觉到她的颤抖,附在她耳边轻声说:“放轻松,别紧张!”叶青的耳朵嗡嗡响,他的声音变得更遥远了。如果说昨天她想要做一个逃跑的新娘,那现在她只想给他们用力一击。
屏幕上一直在播放着她和他的照片,有现在的,也有曾经的。那些照片里的叶青笑得格外的明朗,但这一刻她却觉得意外的愚昧。
叶青出奇的平静,有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感觉。既然雷靖想要这场婚礼,那么她愿意去完成,只是别再指望她扮演一个傻子的角色。在心底她下定决心参与这场愚人的游戏,至于结果,她不会让他们如愿。
当雷靖掀起叶青的头纱,她的眼泪已经被风干,情绪也整理妥当,她甚至把笑变得依旧明朗,像及了一个幸福的新娘。当他把戒指套在叶青手上时,她的手指终究还是不愿正常的伸直,不过还好,这戒指并不是她的尺寸,大得有些出奇,戴进去也一点都不费力。叶青的手属于很小巧的类型,手指也过于纤细。
叶青一直看着手上的戒指,原来连它也不是为她准备的。两年的时间,她居然可以那样的毫无所觉,而他也未免藏得太深了些,可笑的是,她还一直觉得他腼腆温柔,坚信他是一个可以给她依靠的人。
她假假的笑着,用余光看了一眼雷靖,他脸部的轮廓分明,接近于生硬,她怎么会以为他腼腆温柔?他的目光紧盯着一处看,眼神游离又复杂。叶青也随着他的目光看去,然后,她笑得更加灿烂,心底那仅有的角落也彻底坍塌。
叶青看着最前排,她的妈妈不断的抹着眼泪,但脸上不忘保有笑容。鼻子突然酸酸的,眼泪硬生生的被她挤回了眼眶。
这场婚礼叶青觉得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还好在她接近崩溃的时候,终于结束了。
这是他们的新房,不是很大却布置的很温馨。决定买这个房的时候,她省吃俭用,坚决要和他平分,尽管他那么有钱,她也不想让自己成了谁的负担。不过后来,他还是瞒着她,偷偷的买下,为此她一度气鼓鼓的不愿意和他说话,最后,他只好妥协让她付装修的费用。房子的一切她都很认真的装扮过,每一寸都把他考虑进去了。比如他爱吸烟,她就给他隔了一片吸烟区;比如他爱看书,她就找人做了一个大大的书架摆满了他爱看的书;甚至考虑到他要和他的合作伙伴张艳时不时的在家里谈论业务,叶青甚至把客房布置成符合张艳的调调。
这个新房的味道,比起自己,张艳的似乎更浓一些。以往叶青多半是住在自己家里,因为离她的公司近,偶尔来一趟新房,却恰巧都能看见张艳。她从不多想,因为张艳结婚了,而且她的老公那么富有,更因为她相信雷靖对自己的爱。
……………………
从酒店回来,叶青进门第一件事情就是去开窗,这里的一切几乎都要令她窒息,尤其是那空气里若有似无的香水味。
“你怎么啦?这么冷的天,开窗干嘛啊!”雷靖声音很平静脸上没有任何新婚的喜悦,反而露出几分对叶青的不悦。
她只是站在窗台没有回头,声音很轻很轻的说:“这里味道太重了,你可能不知道,我对气味有些敏感!”。
雷靖自顾自的倒了一杯水喝,把电视的声音开到很大。他们就这样默契的保持着沉默,以往他这样的时候,叶青多半会厚着脸皮去粘他,现在却只想和他保持十米以上的距离。
今晚的夜色很亮,但没有繁星点点,空旷的有些寂寥。叶青抬头望着天,把差点掉的眼泪又一次的倒回了眼眶。她二十五岁了,不再是可以轻易哭的年纪。认识他的时候,她感觉自己年轻的所向披靡,她可以在他面前肆无忌惮的哭,那种无理取闹,她总觉得可以被包容的。
而现在她不会了,不是因为长大了一些,而是知道那个包容自己的人从来不存在。
雷靖对于今天的叶青有些陌生,她似乎哪里不一样了?虽然有一丝疑惑,不过他懒得放在心上,仍旧靠着沙发看着随意的换着台,任凭思绪飘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