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坡上手持弓箭的匪徒,估计是个大头目,他手中弓箭举起放下好几次,仿佛心中甚是纠结,一时拿不定主意。这时,他又举起弓箭,喊道:“今天我们认栽,快放开我们大当家的,我们立即撤走,否则,咱们玉石俱焚拼死一战,大家都没有好处!”
不过,这话明显少了一点底气。所谓兵是将的势,将是兵的胆,刀疤赵的失手,一众匪徒早就斗志全消了。现在之所以僵持着,是双方都不敢轻举妄动,怕引来杀身之祸。
刘勤左手胳膊控制着刀疤赵,右手银钗一使力,银钗立即刺破了刀疤赵右边太阳穴的皮肤,一点血液,顺着刀疤赵的右耳畔滑了下来。他冷笑着对手持弓箭的匪徒喝道:“真是笑话,你把我们当三岁小孩吗?放了你们大当家的,你们再回头来杀我们?做梦去吧!”
他紧了紧刀疤赵,意欲向前走一点,好威慑一众匪徒,他眼角的余光看到洪秀娘主仆依然站在车厢旁边,忙偏头斥道:“画儿,怎么不把东主扶进车厢里?”
“刘兄,秀娘不走,秀娘要站在这里为你助威!”洪秀娘斩钉截铁地说道。
刘勤懒得再跟她们主仆费口舌,推着刀疤赵向前走了十几步,他周围伙计们跟着压上前去,对峙的匪徒则步步后退。他再次大喝:“想活命的,立即放下武器,滚走!”
“你,你不要太过分了!爷们今天认栽了,你还想怎的?爷们光棍一条,大不了拼了!”山坡上的匪徒一手持弓,一手按弦,很没底气地叫嚣着。
“我们不要你们的命,放你们走,但武器必须放下!”这种场面,比斗的就是气势,刘勤坚持立场,毫不松口。
“好汉爷,你划下道来,如何才能放了我们大当家的?”山坡上的匪徒有些示弱地问道。
刘勤暂时没有搭理那匪徒,他推搡着刀疤赵,默察附近匪徒的距离,当他确定能够一击夺下对方武器的时候,停下脚步,喝道:“我们不要你们的命,但你们大当家的必须留下,他要给两位伙计偿命!”
“你...”
山坡上的匪徒拉紧弓弦,也不知是被刘勤的话气急,一时激动没有握紧弓弦,还是他有意射击。只听弓弦一响,一支箭急速奔向人群...
“啊...”
刘勤在弓弦响起的瞬间,右手立即把银钗使劲刺进刀疤赵的太阳穴,同时往刀疤赵身后一避。但他避开的速度还是慢了,那支箭划破了他的右肩头,射向身后,强悍的冲击力,让他的右臂瞬间麻木。这时,他哪里还顾得上右臂的麻木,以及身后的惊呼?他把刀疤赵一扔,也不管他是死是活,瞬即冲向附近的匪徒,大喊一声,“杀啊!”
伙计加上几位东主随从的人数,本就超过匪徒,此时又被刘勤激发了血性,顿时都抄起家伙往匪徒冲去,有些人没有找到趁手的武器,捡起两块石头,就冲上去了。
刘勤以瞬雷不及掩耳之势,猛扑旁边一个持刀的匪徒,夺下长刀,就往匪徒群里砍去。此时哪讲究什么刀法招式,一路乱劈乱砍,只管往匪徒身上招呼,他就像一头愤怒的雄狮,在匪徒群里横冲直闯,他根本不记得自己劈了多少刀砍了多少人,满耳充斥的都是呐喊声嚎叫声,他唯一的意念就是把敌人打倒,直到周围的声响渐渐平息...
匪徒本就是一班乌合之众,有强悍的头领带领,打打顺风仗还可以,刀疤赵意外被擒之后,贼众的斗志就已经涣散了,如今面对愤怒的伙计,一击即溃,四散逃窜。伙计们三五人联手围追堵截,贼众一一成擒,最后仅有数人乘着夜色侥幸逃入密林。
伙计们把擒住的匪徒捆绑在一起,然后簇拥着刘勤回到营地中央。刘勤此时早已脱力,衣服上沾满了血迹,脑子里也空洞洞的,只是机械的随着欢呼的人群移动,到营地中间空地,就一下子坐倒在地。
也不知过了多久,右肩头的疼痛,让刘勤恢复了意识。他偏头一看,右肩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人拉了下来,伤口也用布包扎了,洪秀娘正亲自给包扎的布打结。
“多谢东主!小的怎敢劳你亲自动手?”刘勤急忙说道。
“刘兄说哪里话?秀娘和大伙的命都是救的,我们都不知该如何报答呢,这举手之劳算得什么?这里也没有好药,等回城再请个郎中瞧瞧。你动动手臂看看,有没有伤到筋骨?”洪秀娘包扎好伤口,把刘勤肩头衣服牵一牵,甚是感激地说道。
“是呀,刘壮士,你看看手臂有无大碍?”立在旁边的几个行商也关心地说道。
刘勤抬头环视了一眼,见大家都露出了感激的眼神,连忙握住右拳做了几个屈伸动作,憨憨一笑道:“多谢诸位老爷兄弟关心,小的没有事,只是皮外伤。今晚侥幸取胜,不是小的一人之力,都是大家齐心协力的结果,咱们的伤亡如何?受伤的沈记大管事和管事无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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